洛千一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尴尬地回答:“嗯,这个我确实不清楚。”
见洛千一似乎不愿多说,老者便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身穿这样衣物的人走进当铺,总有些不得已的苦衷。但他并未深究,而是继续问道:“观察这衣物的布料,表面光滑似绸,织线却又比绸更粗实。恕我孤陋寡闻,能否告知这布料是由何种材料制成?”
洛千一感到十分尴尬,他没料到仅仅来当一件衣服,竟会引起这一连串的问题。面对老者的询问,他只能无奈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担心老者继续追问,洛千一赶紧说道:“我对这衣服的制作工艺一窍不通。如果您感兴趣,可以将它典当给您,自己研究。请别再问我了,我真的一无所知,买下它时也无人告知。
看到洛千一如此尴尬,老者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于唐突,连忙再次行礼,说道:“我们愿意收购这件衣物,但因不确定其材质,恐怕只能以绸缎的价格来评估。不知这位小友觉得如何?”
洛千一轻轻点头,答道:“没问题,就依照你们的绸缎价格来定吧。”
“嗯,那么您这一身……”老者再次打量了洛千一一番,接着问,“是否可以全部典当给我呢?”
洛千一尴尬的笑了笑,“都典当给你,我是光着屁股出去吗?”
老者连忙解释:“我们店里有一些衣物,可以用来抵扣您的典当。”
望着自己的衬衫、西裤、皮鞋和皮带,洛千一清楚这些都不是这个时代的装束。他宁愿成为一个普通人,也不愿在外面被人像看猴子一样围观,于是他高兴地接受了老者的提议。
半小时后,洛千一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怀里揣着五两银子,从当铺走了出来。小乞丐紧随其后,笨拙地用蹩脚的奉承话夸奖洛千一,“我看到公子就知道不是凡人,您那金树临风的模样,还有跟小玲姐那样的脸蛋,那么白,那么嫩,简直就是摸一下能摸出水来···”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洛千一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小乞丐,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小乞丐被洛千一突然散发出的气势震慑住了,声音微弱地说:“是听鲁二狗说的。他说这些话都是用来夸人长得好看的。”
看着小乞丐那副可怜的样子,洛千一收起了严肃的表情,蹲下身,温柔地拍了拍小乞丐脏乱的头发,轻声说:“别听他的胡说,这些话很不礼貌,尤其是对女孩子说。那个鲁二狗是在耍你呢!你要是真对你的小林姐说了这话,保准她能打死你。还有不是金树临风,那叫玉树临风。”
小乞丐胆怯地点了点头。在祥云城乞讨的日子里,除了他爷爷,没有人像洛千一这样蹲下来和他说话,没有人纠正过他的错误。每次犯错,他总是遭到打骂,从没有人关心过他,更没有人请他吃过饭。这一刻,小乞丐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啊,哭什么呢!你是个小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别哭!”语气温柔了些的洛千一用手轻轻的帮小乞丐擦拭泪水。
“我想起了爷爷,但他已经死了,自打他死后,便没人再像你这样教我了。”话音未落,小乞丐的眼泪再次涌出,哭得更加悲痛。
身为孤儿的洛千一感同身受,听到小乞丐的不幸遭遇,心中涌起同情,那些他儿时悲催记忆涌上心头,此时他只想给这个孩子一个依靠,一个自己小时候可望而不可即的依靠。
他安慰道:“别担心,你还有我。从今往后,我会像你爷爷一样照顾你。”
打从见到这个孩子起,他心中就有一种情切感,所以即使这孩子骗他,烦他,说话还没有边际,他也没有生气,只是本能的把他当做自己弟弟一般进行教育,这话更是没有经过大脑一般从他嘴里说出,在自己还是一片懵懂的异界,他哪来的信心能教导好这个孩子,但他又没有了再说出拒绝之语的底气。他心中暗下决心“从此以后,咱们这两个苦命人就一起苦吧。”
小乞丐的泪水渐渐止住,他睁大明亮的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位英俊、皮肤白皙的兄长。他再次点头,哽咽着问:“我真的能跟随您吗?您得保证不会抛弃我。”
“当然,我不会骗你。我叫洛千一,以后你就叫我千一哥。”
“千一哥,我叫贺安平,大家都习惯叫我小安子。”
情绪平复后,他们漫步在祥云城的街道上。每当经过店铺,洛千一都会进去询问商品价格,这不仅帮助他更好地融入这个社会,也让他了解了当地的物价水平。他得知道自己的五两银子有多少购买力,这个问题是旁边小乞丐无法回答他的。最直接简单的方法便是去店铺内询问价格。
五两银子相当于五十钱银子,而一钱银子又可兑换成一百文铜钱。市场上,一斤米的价格大约是二十文铜钱,一件粗布衣服大约四十文。值得注意的是,尽管物价不菲,但劳动力却相对便宜。普通伙计的月薪大约是三钱银子,而洛千一身上的五两银子,几乎等同于他们一年多的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