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孙炎那天晚上就投降了杨毅？
不，李廉用力甩头，他不能这样怀疑孙炎。孙炎在他麾下领军已有五年，忠诚度是有的。
“大将军，孙将军前线十万火急，你还要考虑多久？”李秋看着李廉踱步，再次忍不住开口。
李秋一提，吴峥立刻回应：“李秋，你可知孙炎几日前奔袭两百里至新北？”
“吴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讲明白。”
吴峥嘿嘿一笑，嘲讽道：“我的意思，你和孙炎心知肚明。你现在大概巴不得大将军派你去杨毅大营吧。”
“吴峥小儿，你敢侮辱我？”
听着两人越发嚣张的对话，李廉再也忍受不住，下令道：“够了，吴峥，带五千兵士去查探，孙炎，我定要见到人或见到尸！不得延误。”
“末将遵命！”
吴峥给了李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步走出议政厅。
......
五千骑兵踏尘而出，但李廉的心情不再轻松。这几日已派出两万大军，如今常郡城的守军仅剩不足三万。若金坛县或钟县再有变故……
李廉不敢再想。吴峥带领五千骑兵疾驰，心中暗自得意。大将军偏爱孙炎，他一直心存不满。想到未来可能成为孙炎的救命恩人，他的脊梁骨似乎都轻了许多。
尘土飞扬，马蹄疾奔，白水河离常郡城不远，片刻间，吴峥已率领军队抵达。
嗅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腥臭，吴峥确信这里曾爆发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继续前行，一片由尸体和马匹堆积成的小山出现在吴峥眼前。
看着血染的土地，吴峥转身下令道：...
"寻找孙炎将军的残部，务必避开敌方神域营地。"
依旧是那个荒芜的幽静小村，表面上看似依然荒凉如昔。
吴峥凝视着地面的马蹄痕迹，脑海中浮现出孙炎遭袭的场景，仿佛那是一场跨越时空的战斗。
"陈将军，李廉那老狐狸果然派来了援军，现在我们无需再假装了。"
李存孝从村落一角注视着吴峥，转向身边的陈庆之说，他的声音如同风中的古谣。
陈庆之微笑，理解李存孝提及的吴帅之策，随即疑惑地问：
"时机已到，为何吴帅还未发动攻击？"
话音刚落，村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吴起率领的先登军全体出动，对吴峥展开突袭。
听见喊杀声，李存孝面色一振，一声令下，麾下的一万大秦精锐战士瞬间从村落中涌现，与先登军共同形成包围圈。
吴峥脸上嘲讽的神色褪去，因为他的胸膛不知何时已被一只鹰爪刺穿。
一场毫无悬念的伏击战结束，夕阳缓缓落下，将山峦染成暗红色。
敌军主将吴峥，被先登军的鹰爪勇士刺穿胸膛身亡。
五千敌军骑兵被李存孝带领的一万大秦精锐和吴起统率的两万先登勇士围剿，全军覆没。
消息传至常郡城，早已预感到不详的李廉怒火攻心，吐血不止，被副将们连夜送往苏州救治。
白水大营，中军主帐。
杨毅得知消息，破例允许将领们今晚畅饮庆祝，并下令军中举办篝火晚会，宰马享肉。
并非杨毅轻率自大，而是大战在即，上千匹未经驯化的战马在战场上并无太大用处。
"来，让我们举杯，敬吴帅和陈将军一杯。"
撕咬着马腿，杨毅心情大好，起身招呼。吴起和陈庆之闻言连忙起身，与杨毅空碰，一饮而尽。
军中饮酒虽是大忌，但敌军主将已亡，喝两杯酒又有何妨？
并非杨毅狂妄自大，这两场伏击战，消灭敌军近八千，俘虏两千，堪称数月来最大的胜利。
酒意正浓，将领们的谈话比平时多出许多。
许多新晋升的副将也借此机会与李存孝等人拉近关系。
脸颊微红，打着酒嗝的杨毅，看着热烈的气氛，豪情壮志油然而生，心中开始盘算常郡城。
一旁的吴起见杨毅不时微笑，知道他在思考常郡之事，适时问道：
"主公是否在想常郡城？"
"嗯。"杨毅点头，沉思道："目前常郡城无大将，可谓天赐良机，但李廉既然离开，必定留下部署，是否攻打，我还在考虑。"
"报！"一名斥候闯入帐内，手持玉简冲向杨毅。
玉简？杨毅猛甩头，努力保持清醒。
锦衣卫的传递方式和等级，是杨毅创建锦衣卫之初与贾诩商量好的。
玉简，是锦衣卫传递信息中最为紧急的象征。
接过玉简，用小刀划开漆封，杨毅凝目细看。
一行行扫过，杨毅的嘴角渐渐勾起难以抑制的笑意。
好一个李廉，竟敢布下如此大局！
"主公，有何要事？"
斥候报告后，李存孝看着杨毅询问。
将玉简随手扔进火堆，杨毅看着醉意正浓的将领们，朗声笑道：
"我原本不想强攻，但天不遂人愿，锦衣卫刚刚传来消息，常郡城此刻守军不足三万，诸位，如此良机还会再来吗？"
常郡城的守军只剩下不到三万？
将领们听后皆满脸震惊。常郡城后不足百里便是广阔的太湖，对岸就是苏州，难道敌军不知常郡城的重要性？
看着一脸困惑的众人，杨毅摆手解释：
"据锦衣卫报告，沈法兴已派梁溪郡守杨景观从常州东面插入，配合杨景观，李廉派出近两万兵马绕路攻打金坛和钟县两城，妄图包围我们。"
杨毅话音刚落，将领们纷纷激动起来。
常郡城四面城墙六座城门，还有两座卫城，三万守军如何能守得住，这是天赐的良机！
看着已无心喝酒的将领们，杨毅忍俊不禁，轻笑道：
"你们不必如此急躁，李廉前往苏州至少需五日，常郡城已是势在必得，各位继续畅饮酒吧。"
杨毅说到这，将领们只能压抑心中的战意，纷纷回到座位。但彼此相看，已无饮酒的心情。
察觉帐中突然变得诡异的气氛，杨毅无可奈何地摇头，再次开口：
"罢了罢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早大军出发攻打常郡城如何？"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