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鉴来不及阻止,李清扬已经掀起布幔,长剑刺出。
“哇~~”
嘹亮的啼哭响彻医馆。
披着短发的小女孩嚎啕大哭。
李清扬尴尬的收回架在小孩脖子上的长剑。
老医师急匆匆赶来,人未到声先至:“翠儿,翠儿,怎么了?”
“大父,他们……他们,呜哇哇!”
小女孩跌倒在地,棉坎肩上沾染了灰,虎头帽也摔落在一旁,圆乎乎的手指还颤巍巍地指着郑玄鉴二人,嘴里仍含糊不清地哭喊。
老医师黑着一张脸抱起小女孩,瞥了一眼二人,又立马换上一张笑脸:“翠儿乖,大父在呢,不怕不怕,子时三更,诸事平安~”
随着老医师吆喝两句,女孩的哭声竟渐渐止歇,畏惧地缩在大父怀里。
眼见已成了医馆里众人焦点,郑玄鉴心下虽然奇怪,但也不好多问。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虎头帽,上前小声道:“大父,啊不,大夫,抱歉抱歉,我姐弟俩遭了匪祸,实属惊弓之鸟,不是有心吓着孩子的,不好意思。”
“哼!匪徒再凶,还敢进城不成?”老医师又竖起两条眉毛,一把扯回虎头帽,又递上一张麻纸,“这是我让翠儿拿给你们的方子,都是补气养血的,自己药房抓去,不识好歹。”
见老医师余怒未消,郑玄鉴拱着手连连道歉,可准备付钱时又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只好眼巴巴地盯着李清扬。
李清扬付过钱,两人几乎是被赶着出了医馆。
郑玄鉴苦着张脸,叹了口气:“明明是救人,我怎么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李清扬拄着长枪,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郑玄鉴没好气道:“很好笑吗?”
李清扬挥了挥手:“你性格不错,对我胃口,呃,除了发癫的时候。”
郑玄鉴斜了一眼道:“多谢夸奖啊,没后半句就更中听了。”
“其实……”李清扬停顿一会,“我之前没想杀你,就算没有那个吊坠,也最多刺破一点皮。”
“你功夫有这么好?吹牛吧就。”
“嘁,没见识,这叫炉火纯青,我练剑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枯叶与灰土飘摇,行人纷纷抬手遮挡,脚步匆忙。
百姓穷苦,通常一日两餐。现在时至申初(15:00),大都准备回家吃晚饭。
医馆已传来阵阵饭菜香气,那垂髫的小女孩端着碗蹲在门槛上,看见两人,她还昂着头,侧了下身子。
李清扬开口道:“接下来你要干嘛?”
郑玄鉴答道:“我说过了,逃命要紧。”
“哦。”
“怎么?还是不信我。”
李清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才不信你的鬼话,不过,我也确实担心今晚有妖怪。”
“对嘛,以防万一,咱俩一起跑,也有个照应。”
“谁说我要逃了?”李清扬歪过头。
“啊?那你什么意思。”
“正是因为担心有妖怪,所以我才不走,斩妖除魔又不是只有你们修士能做。”
“你是不是没听清我的话?满城的妖怪,王阮是内门弟子,我们五人结阵尚且只能自保,你留下不是白白送死?”
“我留下,能多救一人,就不算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