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怎么这么犟。”郑玄鉴捂着额头,“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事你管不着,你现在也只是个瘸子,你一个人都救不了!”
李清扬听着这冒犯的言语,却不生气:“还没发生的事你怎么断定,谁也说不准。”
郑玄鉴气得跳脚:“我就是知道!我试过了!你已经丢了一次命,还要死第二次吗?!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
李清扬揉了揉酸痛的左腿,反问道:“那你上次,呃,上一次死时,为什么不跟你师姐一起逃?”
“我……”郑玄鉴一时梗住,“我当时心魔入体,已经发癫了。”
李清扬轻笑一声:“我觉得不是,你是见不得无辜的人遭罪,既然有救困扶危的义气,现在怎么又想着半途而废呢?”
“别在那里胡诌,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我早就想好这次重生就逃命去。”
“那你干嘛跟踪那个老道,还跑来通知我。”
“我欠你一命,该还,那个道士我只是好奇。”
“不,你只是在犹豫。”李清扬摇头,“害怕是人之常情,但如果真有你口中说的那副地狱,你不会苟且偷生的,你跟其他修士不一样,你有良心。”
“呸,良心有活着重要?我尽力了!县官还有百姓都不会信我的话,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王阮会因为叛逃把我押回宗门,这是重罪!我除了逃还能做什么?我又不欠他们,为什么要一次次赔上自己的命?”
“你欠他们一个承诺,你不是答应过他们,保他们平安。”
“我跟你说不清!你要送死,爷不奉陪了!”
郑玄鉴气愤地大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转过身,大步离开。
李清扬见坐在医馆门口的小女孩正偷瞧自己,笑着挥了挥手。
小孩连忙低下头,猛猛刨饭。
李清扬拄着长枪,一瘸一拐地向街口走去,刚转过身,就看见郑玄鉴蹲在街边的角落,正揪头发。
“怎么还不逃?一会来不及咯。”李清扬贴着坐下,打趣道。
“最后一次,这次若还是失败,下回我掉头就跑。”郑玄鉴低着头说道。
“是吗,连我也顾不上啦?”
李清扬嬉笑道,可马上又觉这话不妥,脸颊飞上红晕,心想怎么说来说去还真信了这小子的鬼话,赶紧岔开话题。
“那你想好没,接下来怎么做。”
郑玄鉴手指在地上胡乱涂画,说道:“我想了下,我第一次重生,约莫申初(15:00)到的黄府,第二次我逃了宴席,是未初(13:00)到的黄府,这两次我都没见着鬼影,所以我猜测,这女鬼会不会是个幌子?”
“你的意思,这是鼠妖放出的假消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李清扬问道。
“上次死前,我听见那老妖怪说修士是大补,难道他是故意引我们至此?”
李清扬笑道:“那他可失算了,碰上你这么尊大神。”
郑玄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接着说,第一次死亡,我们遇着娶亲,在孙府做客,中了幻术,王阮和刘沐在睡梦中就遇害了。第二次因为我的干扰,时间线变动,我们整晚都待在城内,遇上鼠妖纵火屠城。”
“妖怪不至于为了五个修士费这么大功夫,所以屠城才是目的,吃我和王阮他们只是顺带。”
“我若是鼠妖,屠城前肯定想办法先解决修士,免得走脱。他们原先也是这么计划的,孙府就是设下埋伏的地点!”
李清扬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提前打那些妖怪一个措手不及。你还记得孙府的位置吗?”
郑玄鉴摇头道:“只知道那山庄在城西野外,没有参照不清楚具体方位。”
“那跟着那迎亲队伍,也能找到孙府,就是不知从何寻起。”
郑玄鉴一拍脑袋:“引魂术!我们之前是追踪怨气,大约申正(16:00)遇见的迎亲队伍,这次依葫芦画瓢,估摸时间应该也能碰上。只是现在看来,这怨气怕是引我们入瓮的诱饵,寻着了不能声张,悄悄跟在后面就好。”
李清扬看了眼日头,笑道:“现在才申初,还赶得上。”
郑玄鉴起身,拍了拍屁股。
“那就出城,剿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