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马车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盛渊道。
“知道了!”
盛渊送严玘上了马车,视线随着马车的方向望去,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严府,膳厅内。
所有人齐聚一堂,共进晚餐。
严崇礼招呼下人过来,叫她们给孩子们盛汤。
“玘儿和昳儿多吃些,这两日考试辛苦了!”
父亲用筷子轻轻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细心地放入女儿的碗中。
他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他轻声夸赞:“今日上早朝时,可给我这个父亲长脸了。”
祖母笑道:“是啊!我们严家的女儿最争气了,你们兄长在西北打仗,今日圣上刚给他封了名号…”
“最近的家书可有送来?兄长近日如何?可有受伤?”
严昳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担忧,声音里透露出一丝鲁莽。小手紧紧握着筷子,仿佛能从中找到答案。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祖母,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祖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仿佛被突然而至的狂风打乱了平静的湖面。
不仅是祖母,大家都有些许意外。一向端庄娴雅的妹妹,今日却如此鲁莽,仿佛打破了她那层坚不可摧的大家闺秀的外壳。
严昳看到大家的反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头等待责骂的来临。
见女儿如此莽撞行事,柳翎严肃斥责她:“你今日怎么回事,连这种小错都要犯,我怎么教你的…长者言…”
“长者言,勿轻断。恭听其教,以养德性。敬长之道,宜深思之…阿娘,昳儿只是担心兄长,不必如此训斥吧…”严玘接过柳翎的话道。
祖母对柳翎说:“是啊!这是在家中,不伤大雅。”
“阿姑教训的是。”柳翎点头回道。
“我知你是为昳儿好…但这是在家人身边,还是让孩子们自在些好。况且,昳儿这般懂事,她怎么会不懂呢?”严崇礼道。
柳翎很是无奈。
袁邱轻蔑地瞥了柳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哎呀大嫂!你就是管的太多了,你看,连自己养大女儿都不向着你。”
袁邱特意强调了“养”这个字,仿佛是在提醒她,“你是个续弦!”
柳翎没有吭声,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与厌烦。
看的袁邱打了个冷颤。
“二叔母还是先别说话了,省得一会引火上身!”
严玘听懂了袁邱的暗讽,但身为晚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法动手,只是明目张胆的警告她。
可袁邱听了来气,冲着她大骂:“你一个晚辈,竟也敢忤逆我,小畜生!”
袁邱一个碗扔了过去。
碗是砸严玘的,却被柳翎挡住了,重重的砸在她头上。
“阿娘!”严玘大喊。
一瞬间,膳厅大乱,各种声音纷纷响起。
祖母突然摔下筷子。
所有人见状匆匆跪下,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每次吃饭都不消停!你袁氏真是反了天了,你真以为你还是原来那个袁家大小姐吗?我呸!你父亲袁志,他是一个罪臣!你是罪臣之女!”
“当年你袁家没落,全族被斩!你当你还能活着,然后嫁到严家,你以为是因为你是袁家的掌上明珠,金枝玉叶?我们严家大可以退婚,与严家不在往来,不过是因为我儿心软,看你可怜!要不然你现在就是乱葬岗上的孤魂野鬼了!”
“你看看你嫁过来这么多年,对我儿又打又骂!你认为你嫁来严家这一寒门是委屈你了,你认为你可以嫁给太子当太子妃,然后变成现在的皇?这样你就可以母仪天下,权力无边?做梦吧你就!”
“我忍了你这么多年!以为你会该,结果…我当年就应该劝咎儿不要娶你,不然也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我看还是多管管自己吧,管管自己的小姐脾气,管管你的儿女们!看看虞儿和巍儿被你教的!什么的不会!愣头愣脑的”
袁邱爬到祖母跟前低头认错,心里慌的很。
“阿姑息怒!我…”
祖母继续说教:“你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一点都不曾变过,如此的嚣张跋扈,你曾经那些破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是懒得管!”
袁邱跪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害怕那深藏的秘密被无情地揭开,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袁邱少时是袁家嫡女,家里人对她很是宠爱,导致她如今嚣张跋扈,无理取闹。
她父亲袁志是前朝宰相,她十七岁那年,她父亲为她找夫家,看了很多人,里面就有严家的严咎,但皇后许了她当太子妃,只是没料到,袁志通敌卖国,私运军械,被发现后,诛了全族。
袁邱是唯一活下来的,皇后救下来的,她毕竟是与太子定过亲的人,这种死法不太体面。
但后来也被退了亲,是太子要求的。
那之后她就逃窜到之前相亲见过面的严家,严家留了她几天,给了她钱让她走,可严咎心软,提议要娶她,祖母也是心软,最后也同意了。
成婚之后,她就与严咎分房睡,日日对他拳脚相向,但严咎不还手,还会好生好气的安慰她。
严咎比严崇礼成婚早三年,一直没有孩子,但就在大房第一子严炻出生不久,袁邱也怀孕了,怀的是严巍。
家里人都很高兴,对她宠爱有加。
可只有严咎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
那夜袁邱突然邀他来房中吃饭,还给他倒了酒,严咎猜到了她的意图。
因为他曾经撞见过袁邱与情郎的约会,他很生气,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认为自己很懦弱,所以只能默默忍受。
袁邱给他的酒,他知道里面有药,但他还是喝了,因为只有这样,袁邱才能待他像丈夫一样对待。
后来袁邱怀孕的事就被众人知道了。那之后,他们的日子也像寻常夫妻那样,同床共枕,相濡以沫。
但好景不长,脾性是该不了的,严巍出生后,袁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反常,吸引了祖母的注意。
祖母找人调查了袁邱,发现了她的秘密,暗中下令要处死这对奸夫淫妇。
严咎发现之后,在祖母面前跪了三日,恳求她饶袁邱一命。
祖母心软了,放过了袁邱,杀了她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