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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安涛依依别有芳 迷糊黄雀螳螂阵

李安涛和徐有芳老师是午后两点过手牵着手离开八庙公社集场的。从在收狗屠狗卖狗肉的高跃进的狗肉摊前徐有芳老师拖牵李安涛的左手开始,除了后来十点半的时候徐有芳说口渴了要李安涛去买三分钱一只的冰棍;又后来十二点的时候徐有芳老师说李安涛这个大男人应该肚子饿了请李安涛去吃一角钱一个的猪肉包子和五分钱一碗的稀饭;再后来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徐有芳在“供销社”买了牙膏牙刷香皂送给李安涛,这期间他们从高跃进的狗肉摊向南路过刘独眼的钟表摊再到八庙初级中学简易的大门口再回返向北一直走到八庙独街最北头的家禽市场,往往返返,来来回回几次,李安涛都向徐有芳老师递托着左手或者右手,而徐有芳老师则一直不厌其烦地用右手或者左手拖拉着李安涛。

午后两点,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八庙集场上买进产品,卖出产品,或两者兼而有之,又或两者兼而无之的赶场人都几乎散去回家了,上午还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八庙独街看起来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热辣辣的阳光。全身大汗湿透的李安涛和满脸汗珠的徐有芳老师终于手牵着手并肩向八庙街南面的大路走去。

与徐有芳牵手并肩走在八庙集场到徐有芳家的这一段大路上时,李安涛同徐有芳说到八庙初级中学下学期开学前的暑假期间,在八庙集场的每一次赶集的天日自己都会同这次一样九点钟的时候在八庙“供销社”等她。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恋人的路程总是觉得很短,当一路都在慢悠悠行走的李安涛和徐有芳走到分往徐有芳家的那条小路,李安涛和徐有芳不得不暂时分别两三天时,已经单手和徐有芳老师牵了大半天的李安涛勇敢地用双手捉起徐有芳的双手。

“有芳,我送你回家吧,见见...顺便见见你的母亲和你的二爷一家人。”李安涛捉住徐有芳的双手,盯着徐有芳水汪汪的眼睛小声说道。

“不...你...你别急呀,我还没有跟我家人讲过呢。”徐有芳水汪汪的眼睛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后又盯着李安涛的眼睛说道。

“那你今天就跟家人讲吧...我待会回去后就跟我爷和大哥大嫂他们讲。”李安涛把徐有芳的双手牢牢捉住。

“好...好的,我挑个合适的时机跟家里的人讲”徐有芳别了一下头。

“难道是你害怕你的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么”李安涛把徐有芳的双手捉得更紧了,他接着急急地说道:“你就先说嘛,如果你的家人们真的不同意,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

“这...这我都...好吧,我...我今天就说。”徐有芳吞吞吐吐地回道,接着她小声地说道:“安涛,快放开我,你都把我抓疼了...你后面有人来了。”

“有人来就有人来呗,我就喜欢紧紧抓住你的手,别人又能怎样。”李安涛的嘴巴用调皮的口气说道,双手在嘴巴说的时候却放松了力道,他只是向路边靠了靠,并没有理会也没有转头看从他身后悄无声息地路过的过客。

“你真的喜欢牢牢抓住我的手,是...是一辈子么?”徐有芳用含有迷雾的眼睛面对着李安涛的头脸轻声地问道。

“当然,我真的喜欢抓住你的手,我要喜欢你一辈子”李安涛接着徐有芳的话说道。

“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喜欢,我还要你爱...”

“哎呀呀,我看你们两个真是骚包,现在还是大白天哩...还...还初中学校老师哩...你们再怎样发骚,总还知道好狗不挡道的道理吧!”

眼睛一片水雾的徐有芳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狂躁声音打断了。

“你是哪个?你...要干啥子?”正和自己的心上人徐有芳谈情说爱谈到关键时刻的李安涛被吓了一跳,平时自诩为温尔文雅的他急速放下徐有芳的手,转身对身后的人暴跳如雷地大吼道。

“我...你挡住我的道了,好...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你...你知道吧。”挑着两块没卖完的狗肉的高跃进显然没想到一向温尔文雅,甚至平时说话都有点唯唯诺诺的李安涛今天变得这么硬气,一时半会也被李安涛唬住了。

“高...高跃进是吧,你...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你不是也上了几天学的么?”看到对方是人高马大脾气暴躁的高跃进的李安涛显然不想在自己的恋人面前失了气势。

“我...我说话难听又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再说,我...我就说话难听又怎样,你还能咬我”真真实实的上了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总计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高跃进回过神来,他瞬间决定今天要在李安涛的恋人面前弹压弹压李安涛,他边挑衅地说道边伸出大手推了一下李安涛的前胸。

“高...高跃进,你还以为我真的怕你...”

“安涛...我们不和他计较。”

徐有芳拦腰抱住了向张跃进扑打过去的李安涛。

“哼!”高跃进鼻子沉闷地发出了声音,他侧挑着两块没卖完的狗肉从被徐有芳环抱住的李安涛面前侧身而过。

“好了,勇敢的安涛英雄,杀猪屠狗的恶霸已经被你吓跑了”徐有芳对着李安涛的耳朵边吹气边小声地说道。

听到徐有芳这样说的李安涛在徐有芳的双手怀抱里停止了挣扎。

“我真的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徐有芳边把李安涛放开边依依不舍地说道,她随即一词一顿地加了一句:“记住——我们——每个赶场日——上午九点钟——在供销社门口——相等。”随后,她转身把如瀑布一样的齐下巴短发一甩,在小路上小跑着向自己的家里奔去。

李安涛一直看着徐有芳那像蝴蝶一样的背影扑闪扑闪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他才转过身在大路上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在大路上行走的李安涛决定今天要慢慢地走回家,一定不能超过挑着两块没卖出去狗肉的高跃进,这并不是因为他李安涛什么害怕高跃进,什么觉得狗肉腥臭无比难吃晦气,而是担心自己碰到高跃进后,被高跃进问起他大伯家高悦然的事。

想起高悦然,特别想起高悦然前几天在稻田里突然中暑晕倒的事,李安涛突然感觉烦闷了起来。

李安涛不时瞄一眼走在自己前面,隔自己大约有两三百米的距离的高跃进。

头上的太阳已渐渐南斜西落而去,大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水稻田,水稻田里葱葱郁郁的禾株正在湿热的空气里疯狂地拔节长高,有些出类拔萃的株禾已经抽出了一穗两穗稻穗;而在那如绿色海洋的,互相交错繁杂的禾株茎叶下面,有活泼可爱的青蛙在蹦跳追逐田间的昆虫;又在那靠近禾株根部较为凸起的泥壤上椭圆形的有些许禾株根做窗帘的每一个泥洞,不时有一个或大或小的但都是带有几条龙须的且外形尖尖的泥鳅头或探出洞口滤食或先探出洞口再探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再在那或高或低,或宽或窄,或曲或直的田坎田埂接近稻田的水面的每一方黄鳝洞里,总有一条或长粗或短细,或金黄或麻花的鳝鱼在蛰伏伏击吞噬游过洞口附近的小鱼小虾,主动跳跃攻击吞咬低飞的昆虫,蛙跳的青蛙蟾蜍...

午后热浪袭人,空气沉闷,汗流浃背李安涛决定不再去想那件让他烦心的事后,心情瞬间变得好了起来,脸色微红的他不时地有意或无意地左手掌摩挲右手背又右手掌挲摩左手背,还好几次把左手或右手或左右手一起举到自己有型的鼻头下面去闻嗅。

在快要到杨家坳口的时候,李安涛抬头向走在他前面的高跃进看去,他有些惊奇地发现,他现在和高跃进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百米了,他很奇怪,为什么今天高跃进走得这么慢,他知道高跃进因为人高腿长,性格急躁,以前不管是空脚撩手,还是挑着重担都比常人走得快得多。

对高跃进今天的行进速度充满疑惑,但又不想超越他和他照面的李安涛有些无聊地抬头四处张望,他看到了在自己前面约三百米路程的地方有一个提着竹篮的女的——是张万润的姐姐张万英。又聪明又喜欢动脑还爱好胡思乱想的李安涛想不出这次赶集总共只剩下三十二鸡蛋可卖的张万英为什么都快到下午三点了还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却妄自猜测到了走在自己前面一百米的狠人强人高跃进是因为走在他前面两百米左右的张万英今天才行进得这么慢的。在每晚睡着以前和二哥李安波两个人时常召开的恳谈会上,二哥戏谑地说过高跃进因为想要追求讨好农家碧玉女张万英,在他们李家坡对面的圆锥尖坡的坡北张万英家的玉米坡地上偷偷地帮张家锄草翻地,被张万英发现后被张用铲锄殴打驱赶,高跃进死皮赖脸地不走,气得张万英扭头回家,最后不要脸的高跃进又像癞皮狗狗皮膏药一样在圆锥尖坡白白地帮张家锄翻了两天地的轶事。

从小正义感满满的李安涛把本来夹挟在自己左腋窝下装有徐有芳送给自己的牙膏牙刷香皂的布袋子换提到右手,快步向在自己前面一百米的高跃进快步赶去,他想赶上高跃进后和他谈天说地,无聊闲扯。

前面就是杨家坳口了,路过杨家坳口再翻过杨家大坡坡又再翻过一个无名小坡就能看到张家大院子后坡上的竹从林了,但同样的,这一段绕过杨家坳口约两三百米长的大路左右两边也布满了十几处竹从林,看着前面有些阴森的竹从林,张万英这次完完全全地转了一次头,看清楚了后面的高跃进还距自己比较远,但她还是有些紧张。

自那次高跃进为了讨好自己而在自家的圆锥尖坡帮自家铲翻了两天玉米坡地,但被自己果断严辞拒绝后,张万英发现远近闻名的狠人强人高跃进经常像鬼魅一样触不及防地出现在自己的左右,早上去自家方圆田漫水井挑用水时有发现,傍晚去桂花屋基深水井挑食用水时有,白天出门在水田旱地里干农活时有,晚上吃饱了饭在彭家大院坝和家人闲逛聊天时有,隔三岔五去八庙集场或火炉集场赶场时还有,今天赶完八庙集场后回家的路上也还有...

张万英实际上从八庙集场最南端踏上回家的大路时就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不到五十米的高跃进,挑着两块没卖完的连毛连皮狗肉的高跃进,只是那时候她还羞红着脸跟在在她前面一百米左右,一直左手牵右手并肩前行,有时候还停下来卿卿我我的李安涛徐有芳身后。她那时候可不怕挑着狗肉的高跃进,直到绯红着脸从跟徐有芳聊得忘情火热的李安涛身后路过时,她才暗暗祈祷李安涛和徐有芳能早点结束,这样李安涛就能走在她和高跃进之间。

当挑着狗肉的高跃进路过李安涛身后而和李安涛发生口角肢体冲突时,走在前面不远的张万英害怕极了,她担心温文尔雅的李安涛在和人高马大,粗鲁暴躁的高跃进发生冲突时会吃大亏。张万英慢下了脚步,边走边扭头向后面高跃进李安涛徐有芳三人看去,当看到屠狗卖狗的高跃进推了李安涛一把时,张万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她求菩萨保佑李安涛千万不要和高跃进硬抗,当她看到自己极度羡慕嫉妒的徐有芳牢牢抱住李安涛的腰身不让李安涛冲向高跃进时,她内心充满了感激,又觉得酸酸的,眼睛差点流出了眼泪。

当紧张兮兮的张万英走到大路左右两边都是竹从林的杨家坳口时,她又扭头向后看去,她看到高跃进跟自己的距离没有多大变化,但她看到了高跃进后面快步疾走的李安涛。

扭头看到高跃进后面的李安涛后,提着空竹蓝的张万英开始小跑了起来,她边小跑又边扭头向后面看去,她看到距自己一百多米的挑着两块狗肉高跃进也跑了起来,而高跃进身后的李安涛也由快步疾走变成了穷追猛跑。

左边一丛丛竹从林,右边一丛丛竹从林都向眼睛后面慢慢飞过,跑以前像是沉浸热水里的双耳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虽然这风也是热风,但张万英好像体会到了奔跑的快乐,她从小因为干农活挑水稻小麦玉米番薯,上巴岳山山麓背芭茅担干材,去漫水井深水井挑用水食用水而早就变得虽然谈不上粗壮但怎么也可以说是矫健的腿脚逐渐加快了向前迈进的频率,张万英的跑由小跑,慢跑,中速跑,快跑,疯跑有条不紊地渐进着,当张万英跑完杨家坳口那段左右两边都是一丛丛的竹从林的大路后,张万英疯跑到了杨家坡坡顶,张万英脚下的大路到杨家坡坡顶后由直直的向南来了一个向东的直角转弯。

疯跑的张万英跑到大路在杨家坡坡顶转直角的时候,她微微扭头向后面看了最后一眼,随后只见张万英右手上的空竹蓝向后一抛飞,她个人像是一只向前快飞中的飞鸟突然碰到了一块透明无形的玻璃,直直地坠落匍匐在了杨家坡坡顶大路南端头下面的玉米番薯套种坡地。

在张万英像一只大飞鸟坠落到玉米番薯坡地后,又过了不到三秒钟,一只比张万英像的那只小鸟大得多的大飞鸟也像小鸟一样坠落蹲立到了小鸟旁边的玉米番薯坡地。

坠落蹲立在玉米番薯坡地的大鸟像猫科动物一样起身并扑向它旁边匍匐在坡地的小鸟,只看听见大鸟在要扑到小鸟身上的一刹那,小鸟扭头对着大鸟尖锐地喊叫了起来。

大鸟在小鸟的尖锐喊叫声中,突然呆呆地站立了起来,像一只雕刻的大木公鸡一样。

匍匐在坡地的小鸟继续尖锐喊叫着,只是把头后转对准了身后的杨家坡坡顶的大路,终于一只体型大小介于小鸟和大鸟的飞鸟出现在了杨家坡坡顶,只见中鸟在坡顶伸出鸟头左右转动了一下,一个矫健的飞跃,中鸟飞跃降落到了大鸟前面。

“高...高跃进,你这个流氓在干啥子,不准欺负妇女儿童!”比高跃进差不多矮半个头的李安涛伸出右手狠狠地推了呆站着的高跃进一把。

“流...流氓,哪个是流氓...我...我欺负她了么?”高跃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脾气暴躁的他接着如暴雷一样对李安涛大声吼叫道:“我是流...流氓,我...我就欺负她了你又能怎样,你...你他妈的才是流氓呢,你不但一直和我堂妹不清不白的,你今天又和与你一个学校教书的死风骚俏娘们在街上就搞在一起,你...”

“谁...谁和你堂妹不清不白的,我...我根本就...我和你堂妹一点事都没有”喜欢钻字眼的高中生李安涛听到高跃进骂徐有芳是死风骚娘们,还说他与徐有芳的纯真恋爱关系是“搞”,他瞬间被怒火上了头,边打断高跃进边辩解道,还没辩解完又怼着高跃进上前两步,伸出左手狠狠地推了高跃进一把。

“耶,你...你个食古不化的臭老九,你...你他妈的今天还来劲了是不是?”高跃进边带着哭腔委屈地向李安涛叫骂边伸出像大鸟的双翅一样的健壮有力的双手使出二十三年前吃他娘亲奶的劲齐齐地推向李安涛的前胸。

“啊...”瘦削的李安涛被孔武有力的高跃进一把就推得急遽后退而去,没退几步,脚后跟也被坚韧密集如网的番薯藤绊兜住,李安涛一个侧后仰侧倒在了匍匐在番薯地上的张万英的大腿上。

“啊...打——人了,打死人——了”张万英在高跃进双手推向李安涛的那一刹那便大声哭喊起来,呼天抢地一样。

高跃进看着鬼哭狼嚎的已经以手砸地看起来即将要以头抢地的张万英和侧躺在她大腿上准备挣扎站起来再和自己拼命死斗的李安涛,摇了摇胀红得像猪肝色一样的方头脸,使劲闭上想骂人的方形薄唇大嘴,紧走几步,弯腰捡挑起掉落在番薯地上的两块带毛皮狗肉,一个前冲跳跃,蹦上了杨家坡坡顶的大路,迈着大步子向南而去。

“安...安涛,你没事吧”匍匐在番薯坡地上的张万英抖了抖大腿,她看到高跃进已经走远了。

“我...我没事”李安涛像英雄一样咬着方棱嘴巴,强忍着腰背部的扭痛,想从张万英的大腿上坐起来。

“你是不是扭着腰了”张万英边关切地问道边敏捷地翻转身体并坐起来伸出双手想托着李安涛的腰胸让他坐立起来。

“我...我还是自己来吧,我能站起来”在张万英的双手触碰到李安涛的腰胸的那一刹那,李安涛抗拒地颤栗了一下。

“那...那我扶你吧。”张万英没想到李安涛的反应会有这么大,她双手改变方向,去扶扯李安涛的手肩。

“哎...哟哟,哎...哟”李安涛压抑着叫痛声,左手压按着左侧背腰,在张万英的扶持下终于向右下斜着腰身站了起来。

“李...李老师,我看你走不了路了,我来背你吧”张万英边说边在李安涛前面蹲了下来。

“不,哎哟...不,哎哟...不。”李安涛边腰痛得哎哟哟叫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接着用手轻扯了一下张万英的大黑辫子说道:“你先把我扶到平坦的大路上去,我上了大路就应该能自己走了。”

张万英在李安涛不断的哎哟哟声中把李安涛扶到了大路上,在踏上大路的那一刻,李安涛顺势跌坐在大路的青白石板上,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看着张万英浅麦色的脸说道:“你快点去我家,叫我二哥李安波来背我回去,我应该是把左腰肌扭到了。”

噙着眼泪的张万英看着痛得咧嘴的李安涛本想还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顺从地转身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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