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毕竟受这么大苦,就算你不想干,我也理解,以后照样可以打我的旗号在码头讨生活,不用担心。”这是李飞唯一能做的事了。
“留条命,没人欺负,混口饭吃,很多苦力求都求不到你这样的爷照顾。一直以来您非常照顾我,这次的事,我明白肯定有事,不是您的意思;如果爷不嫌弃,我还是愿意跟着爷。”肿着眼睛的周福竟然说出这番话,让李飞很是诧异。
李飞掏出一沓钱塞到周福口袋,又把他搀起来:“能走动吧?这个地方,还是不要多呆,出去找个诊所看看伤。经过这次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要小心!一两天我会去看你,你也可以认真考虑,连累你这样,我也很不忍心;如果你还想跟我,这种事我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只能是我在就能保你,好好想想,不急。”
出了刑讯室的门,周福自己一步一步慢慢往出挪,李飞默默地跟在后面,心中五味杂陈。
严格说,经过这次考验,周福是可用的,毕竟一个真正的苦力比一个地下党成员是更加保险的,只是用法肯定有所区别;但是李飞也怕自己拖累他,所以两难的心境让李飞有些不忍,乱世乱世呀。正在李飞念叨的时候,警察局长和那个外甥敲门进来了:“李督察,有点误会,您包涵。”
李飞无视局长放在桌上的布包:“你这外甥,什么也敢拣,也敢要,胆大包天嘞,结果共党的仓库有他卖出的东西,审到这儿,我和孙秘书都不会玩了,你说吧,怎么办?”
“小孩子,眼皮子浅,以为仗着我就无法无天,但他就是整两个钱,真不是这个党或那个党的,还请您明鉴。”警察局长小心翼翼的解释。
接到李飞电话的孙秘书也过来:“钱局长,你看这样吧。念你一直很配合我们的工作,让你这外甥写个东西,你呢具保他,我们也好结案,以后有些东西最好不要碰,否则再牵连上,估计你也扛不住;这次日本人也盯着呢,把材料想清除、写明白,万一日本人翻起来,也好交代,你说呢?”
“好!好!谢谢李督察、谢谢孙秘书,我把他撵回老家,这行当不做了,我们去隔壁写材料。”看着局长把同样一个布包交在孙秘书手里,李飞和孙秘书相视一笑。
“那个大工头再关几天,南木那儿如果没有动静的话,咱们就饶过他;否则…”孙秘书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好吧,听你的,让那个狗屁外甥暂时也不要离开上海,南木真要追究,就让他顶吧,有市长的后台和日本人过招,咱们省多少事。你看?”李飞无奈,这就是现实。
“还是大哥狠,那这东西…”孙秘书拿眼瞟着李飞。
“咱们累死累活,还得给他面子,他的面子就那么值钱?”李飞毫不客气。孙秘书竖了竖大拇指,拿起布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