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何喜富的两位工作人员急速跑到连七湖电排站时,批资学习班负责管押工作的阮晓东已起床在食堂门口刷牙,两位便结结巴巴地把何喜富逃走了的事告诉了阮晓东。
阮晓东一听何喜富逃走,就连忙把牙杯牙刷往窗户上一扔,带着嘴角边白白的泡沫,急切地朝办公室走去,嘴里不停地念着:“闯祸了,闯祸了,你们真给我闯祸了。”
阮晓东推了推办公室的门,门严严实实地锁着,他似乎才知道老吴不可能这么早来上班,便在办公室门口急得团团转,嘴里不时念着:“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先向派出所报案,或先向公社打个电话,听听他们有什么办法。”看着阮晓东急得这个样子,看守何喜富的一位工作人员倒是先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阮晓东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转身去食堂,从工作人员这里要过了办公室钥匙,开门给公社办公室打电话。
接电话的公社文书说:“批资学习班的事归姚副书记分管,昨晚刚好睡在公社,我现在过去汇报下。”
不熟睡着的姚副书记,突然被关在批资学习班里的何喜富逃走了的消息惊醒,先起身问门外的文书:“真的假的?”
文书说:“刚刚连七湖电排站打来电话专报的,应该千真万确。”
姚副书说:“快向派出所报案,要他们赶快组织警力搜捕,同时通知批资学习,组织所有工作人员在附近村庄寻找何喜富。”他想想自己也别无办法,就只好坐在办公室里不时通过电话向批资学习班、派出所的办公室下达指示或获悉情况。
派出所接到报案后,首先想到何喜富可能逃回自己家或亲戚家。
他们这样分析,凭何喜富这样的脑子,应该明白自己是犯错误而不是犯法犯罪,批资学习班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很有可能是因为牛栏房里气闷、气臭、蚊多而睡不好觉,才偷偷逃回家睡了。
派出所的那辆吉普警车,闪着警灯、响着警笛,开进了诸北大队,被吵醒的村民以为村里发生了什么大案子,纷纷从窗口探出头里看究竟,一看警车在何喜富门口停下,就三三两两地朝何喜富家走来。
何喜富家的房子并不大,没几分钟警察就查了个遍。
没有什么发现,警察就找来何喜富的老婆何紫娜调查。
警察问何紫娜:“何喜富在哪??”
何紫娜回答警察:“资学习班关着呢!”
警察有些恼怒了:“你不要装疯卖傻,他昨晚逃回家了吗?”
何紫娜更觉奇怪:“家里没有呀,你们不是查了吗?”
这话一说出,何紫娜就叽哩鼓鲁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向警察说:“喜富一般不会这样逃走的,肯定他们欺人太残了才逃走的,他还能去哪里?我娘家就在诸北村,邻近的远房亲戚平时又不会走动,这次肯定也不会去,你们得快把人找出来,万一想不通,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定找你们论理!”
老支书离何喜富家比较近,一看警车停在了何喜富的家门口,也匆匆赶来看究竟。
派出所的同志见诸北大队老支书来了,也就趁便把何喜富逃走的情况通报给老支书,请求老支书能组织村里的党员干部和民兵配合做好查搜工作,重点是到何喜富的朋友亲戚家搜查一番。
老支书一想,这事得让大队长和治保主任去安排,带着派出所同志来找大队何梦根商量。
何梦根的家就在骆云根家附近,骆云根的老婆正在走廊扫地,隐约听到老支书跟何梦根说着何喜富逃走的消息,这才想起一早有人来敲门,敲门后骆云根起床下楼,之后一直未一上楼的事。
骆云根的老婆想把这件事说给老支书和何梦根听,但一看他们身边又站着派出所的人,怕一不小心说漏嘴而没过去说,只是静静听了一会儿就转身回了家。
终于候着大队长何梦根一个人在自己门口走过,骆云根的老婆悄悄地把天刚刚发亮就人来敲门的消息说给了他听。
“云根回家了吗?”
“没呀,就是那个门敲了之后出去一直毫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