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火在燃烧,偶尔迸出一两点火星子。莞柔与赫连宇真一齐坐在边上。不知为什么,本因上次的事,对赫连宇真失掉了一些好感。但如今在自己脆弱失意之时,面对他的善意竟毫无拒绝力,甚是有他安抚整个人畅快了大半。
她缓缓启口,幽幽讲述了事情的原委。赫连宇真听完后,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仙族之人不该不死不灭吗?竟也会遇见死亡这样的劫数?
他唏嘘着,缄默了片刻,他将烤好的羊肉递给莞柔。
“莞柔姑娘,给你,刚烤好的。”
莞柔看了眼他递来的烤羊肉,只见肉已经被分割好了。赫连宇真的刀工很是娴熟,一块块色泽诱人,香味扑鼻的烤肉被切得方方正正,规格统一。
莞柔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烈族厨师的手艺很是精湛,调的味道,烤的火候,掌握得一丝不差。
但即便如此,莞柔依然食之如无味。咽下第一块肉后,莞柔就将托盘递还给赫连宇真。
“谢谢你,我不要了。”
赫连宇真放下烤肉。
“莞柔姑娘,恕在下直言。既然你的那位溪音叔叔已经走了,你就节哀顺变吧。毕竟以后的日子那么长,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才对得起自己啊。”
莞柔的眼中饱含泪水,她将额头抵住膝盖,深深埋在自己的怀里:“不,溪音叔叔不会死的。他一定能醒过来的。那日溪音叔叔的师父松倾气势汹汹地将溪音叔叔的仙体带走,说是要带回九劫林安葬。从那以后我便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溪音叔叔,我好想,好想再见溪音叔叔一面……”
赫连宇真抬起手,向莞柔伸去。在半空中滞了一下,最后轻轻地落在她背上。
“莞柔姑娘,你抬起头,朝天上看看。”
莞柔茫然地抬起头,只见那天上不过是寻常的众星拱月。只不过在月亮的正上方,有一颗星辰特别闪耀,故而与众不同。
赫连宇真道:“莞柔姑娘,你可知我小时候最热衷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便是骑着快马,追逐星辰,我总是急迫地寻找满天星辰中最亮的一颗。因为我相信,我的人生一定会像它那般闪亮。”他继续言道:“你说你每日漫无目的地游荡大漠,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等待变得更有希望一点?莞柔姑娘,在下想说。其实很多时候,等待,不如寻找。”
听他一袭话后,莞柔木然的双眼竟缓缓地凝聚出一丝光亮来,她望着浩瀚的星空,讶然。
等待,不如寻找?
此时此刻,莞柔想到了一个地方。
望星台。
这一坐,便坐到了深夜。赫连宇真看了看月亮,对莞柔言道:“莞柔姑娘,夜太深了。你不妨在此处休息一下。身后的那个帐篷是我的,今晚我让给你。你好好睡一觉,蓄蓄精神,等明早精神好了再回去。”
莞柔意外地言道:“你把你的帐篷让给我?那你呢?”
却见赫连宇真爽朗地笑起来:“在下就在这坐着,以防有人打搅莞柔姑娘休息。我们烈族的男人,身子都和牦牛一样结实,三天不睡都不怕,哈哈哈!”说着他作势拍了拍胸脯。
莞柔也确实有些累了,便没有拒绝。而赫连宇真透露出的率直豪爽,也令她感到十分舒坦。于是莞柔谢过:“那便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