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妓/女打量着莫海诺,她们对“他”兴趣不大,但也不至于反感,莫海诺表现得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男孩儿,憨憨地站在原地接受大胸脯姑娘的审视。 莫莉说:“我们可不做免费生意。” “我什么时候让你们白做过?”杰克笑嘻嘻地,转头对莫海诺眨了眨眼,接着道,“好了,带我们去一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最好有朗姆酒还有花生,你们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今天我陪不了你们太久,我们得善待有限时间。” 杰克是个好嫖客,也是个受欢迎的嫖客,他是为数不多的,会对妓/女抱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他从不对女人动粗,甚至会在乎女人的感受。更重要的是,杰克在床上的技巧总是令妓/女回味无穷,特图加港的每一个妓/女都认得他,喜欢他,她们偶尔也不吝啬用免费的肉体换取杰克.斯派洛船长口中的,关于大海的故事,其中不乏虚假的杜撰,但她们依然听得津津有味,并且深信不疑。 莫海诺跟在杰克的后面,她四下张望,观察来时的路线,杰克时不时的侧过脸,确定莫海诺没有掉队,才会加快脚步。 穿过垃圾堆积的小巷,妓/女们叽叽喳喳地拉着杰克走进一栋木质的阁楼上面,比起他们刚才待过的地方,这里确实算得上安静。四个人进入房间,内部有些凌乱,发霉的味道与浓郁的香水味儿交织在一起,地上摆着若干条乳白色的衣物,那应该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内衣。 “看来我的到来妨碍了你们之前的工作?”杰克跨过一条像是内裤的布块说。 萝丝和茉莉是一对双胞胎,她们习惯一起服务光顾的嫖客,却只收一人份的钱,所以她们两姐妹的生意是岛上最好的。 “当然了,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杰克。”萝丝娇喋地埋怨,她看向莫海诺,随口问道,“长得倒是不错,你真的没碰过女人,一次也没有?” 莫海诺摇摇头,对于下榻的房间,她感到十分危险,倒不是说这里可能会跳出怪物来,她只是深刻怀疑这些妓/女是否做过健康方面的体检,还有这些堆积的布料。 “我猜他有点害羞。”杰克将两姐们搂在怀里,“你们是整个特图加岛最有魅力的姑娘,谁见到你们都会神魂颠倒的。” 女人们笑了起来,接着拍打杰克的胸口,连骂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表情倒是一本满足。 尽管她们的职业不允许挑选客人,但她们也有权利听情话,杰克不是那种给钱最痛快的,虽然他是海盗船长,但他身上的钱币往往都用在酒水上,但他绝对是深受女人爱慕的那种嫖客。因为海盗、自由、英雄主义这些噱头足以让没见识的女人为此发狂,更何况杰克还很俊俏。 “我的小船员想买点东西。”杰克装作无意识地道,“他一定是怕它们被卖完了,所以有点担心。” “什么样的东西?”两个妓/女同时发问。 “一些特别的东西。”杰克神秘兮兮地说,他故意营造出耐人寻味的气氛,两个见识浅薄的妓/女听得全神贯注。 莫海诺翻了一个白眼,走到离门口较近的地方,那里的地板还没被衣服裤子覆盖,能够站的下一个人。 莫海诺尽量让自己的皮肤与屋子里的摆件保持距离,她并没有歧视性工作者的意思,只是她不能肯定在这种卫生条件极度恶劣的环境里,这些东西会不会携带艾滋病菌。 “你可以在门口等我。”杰克说,“如果你对女人没兴趣。” “算了吧。”莫海诺最终决定退出房间,“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等……”杰克没有拉住她,他又怎么可能拦得住莫海诺呢,而他又不想在姑娘们面前表现出好像很在意一个小船员的怂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海诺关上了门。 两姐妹在性事上跟杰克很融洽,但也仅此而已,她们曾幻想过登上他的船,体验杰克口中的“自由快活”。然而她们逐渐发现杰克如同来去匆忙的海风,她们永远跟不上杰克的速度,也永远无法将他握在手心。 “怎么了?”萝丝察觉到了杰克的心不在焉,她对杰克有着深深的迷恋,她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床上技巧以此取悦他,所以萝丝对杰克的异常反应总能第一时间扑捉到。 杰克没有反应,或者说,他今天对两姐妹的温软竟然毫无感觉,哪怕她们已经用尽全力在讨好他,挑逗他,杰克的鼻子里灌满了女人特有的体香,但他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姑娘们身上。 杰克有些迷茫地看向门口,突然间不知所措。 “抱歉,我的姑娘们。”杰克迅速地提好裤子。 两个女孩儿担忧地问:“杰克,你对我们厌烦了吗?”朝三暮四的杰克有新欢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但对两姐妹来说肯定不是好事。 “不,不,没有,宝贝儿,没有。”他想亲吻她们的嘴以示安慰,但当杰克把嘴靠近她们的时候,却临时改变了方向,“我依然爱你们,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得去办。”杰克亲了亲姑娘们的脸,廉价的脂粉让他觉得自己的嘴唇像是在一张磨砂纸上摩擦。 他快速地绑好皮带,丢下一句“今晚别等我了”,就急匆匆地下了楼。 杰克快步地走到之前他们遇见姐妹花的地方,他没有发现莫海诺的身影,杰克埋怨地想那姑娘走路有时候比男人还快。杰克感到愤懑,心里唠叨着莫海诺不等船长就走的行为有多么可恶,他拿出一个破旧的罗盘,用力地盯着旋转的指针,很快得到了一个方向。【注】 莫海诺找到了一家杂货铺,隔壁就是特图加港最大的酒吧,所以杂货铺也显得十分热闹。 “想要什么小子?”杂货铺的老板是一个年纪不小的矮胖老头,他的左眼带着一个黑色的布罩,脸上爬满了蜈蚣似的刀口,模样甚是凶恶。 莫海诺小心的走近,然后环顾四周,她很快锁定了几件目标:“我是替黑珍珠号工作的,船长说,只需要报他的名字就行了。” “黑珍珠号?”老头拄着拐杖走出柜台,他的左腿是空的,“杰克.斯派洛?” 莫海诺点点头。 老头把拐杖在地板上用力地砸了几下:“狗娘养的斯派诺还欠我20个便士!” 莫海诺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她应该想到的,只有女人才对杰克俯首臣称:“是巴博萨先生吩咐我一定要买。”她把声音压得很低,说话时卷起舌头。 老头顿了一下,才又重新走回柜台:“选好了就滚,我正好找巴博萨还帐,反正他们都在一条船上。” 莫海诺总算明白船员们对杰克的心情了,在特图加港补给必须提船长的名字,名声越响亮价格越低,也越能买到真材实料的东西。显然他们提及杰克.斯派洛不但不能打折,恐怕还会挨一顿揍。 莫海诺的采购还算顺利,巴博萨的名字比杰克好用,老头给她的都是真货,她还在杂货铺里找到了这个时代比较稀少的金属,她把它也一并买了下来。 一道人影印在莫海诺面前的玻璃橱窗,她无意识地瞟了一眼,稍愣片刻,莫海诺猛地回头。身后是她先前进门的位置,那里并没有人,只有一对湿漉漉的脚印。 莫海诺追了出去,她看到一条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金色的长发几乎盖在人影的小腿肚子上。莫海诺早就忘了金发碧眼的事,如果不是这条人影的出现,她根本没将幻觉放在心上。 “嘿,小子,你去哪儿,这些你还要不要!”老头跛着脚追到门口,“你不要我也会找巴博萨要钱!” 莫海诺道:“当然要,我等会儿来拿!” 人影一点儿也不难追,对方每走一步就会留下水渍的脚印,就算莫海诺看不到前面的路,也能顺着脚印找对方向。莫海诺对人影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可疑,对方不一定就是她幻觉里的人,当然也有可能当时的一切并不是幻觉,贸然追上去可能遭遇的危险比她待在充满艾滋病菌的房间还要容易。 但橱窗上的人脸轮廓如此清楚,几乎立刻就让莫海诺想到了那个美丽绝伦的金发脑袋。 海浪打湿了莫海诺的草鞋,她低呼地一声,不断的往后退。 莫海诺不知不觉的跟着脚印走到了海滩边,太阳已经彻底下山,四周逐渐被黑暗包围,只有停泊的船只星星点点地发出毫无力量的微光。 她与海浪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四处打量着空旷的地方哪里有人。 突感肩膀一阵压迫,莫海诺下意识地抡起拳头朝身后快速的一挥。 “嗷,上帝!”杰克捂着鼻子仰躺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该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