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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杰克聚精会神地盯着莫海诺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她从弹壳里抽出了一根白色的小卷,杰克索性朝她走过去,还没挪动两步,他就受到了莫海诺的威胁。    “待在那儿别动。”莫海诺将匕首的尖端指着杰克道。    杰克却嬉皮笑脸地说:“你用我给你的武器对准我,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如果你再靠近一点,我会让你领教什么叫不近人情。”莫海诺将匕首狠狠地扎进了面前的木头桌子上,铿锵地撞击表达着持有者的不满。    杰克悻悻地撅了噘嘴,不情不愿地站立在原地,他其实可以拿枪跟莫海诺较量,杰克的枪法很好,这么近的距离他瞄准哪里都能打中。但他没这么想过,他不会把枪口对准一个可爱的姑娘,尽管这个姑娘很有可能真的会打掉他的牙齿。杰克用舌头顶了顶牙床,放松下来的人感到有些口渴,他左顾右盼地在屋子周围打量着找酒喝,    “没有酒。”莫海诺连头都没抬,仅凭余光就能判断杰克心神不宁的原因,“你可以走了,回你自己的房间想喝就喝。”    杰克还不想走,即使没有酒的屋子让他口干舌燥:“那是什么?”他问,“别藏着,你告诉了我你的全部,没理由隐瞒最后一件事,我保证不会说给任何人听。”    莫海诺的手里是一张被撕碎的纸片,展开之后还没她的巴掌大:“你讲给谁听都无所谓。”她将打开的纸片反过来又卷了一次,再打开的时候,纸卷便不再缩到一起了,她把纸卷扔到杰克的手里。    “你说的对。”杰克拿着纸片自嘲式地说,“谁愿意相信海盗的话。”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莫海诺忍不住替他辩解,“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接受能力,你能这么快想明白我也很震惊。”    杰克的眼睛又亮起来,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你是在赞美我?”    莫海诺立刻道:“不要误会,我只是说实话,从小到大你没被人称赞过吗,别这么激动。”    杰克笑了一声:“谁会赞美海盗。”    莫海诺愣了愣,一时间找不到话继续往下接。    杰克没有在期待莫海诺的回应,他对手里的纸片更感兴趣:“这肯定是300年后的纸,我猜。”杰克对着纸片哈了一口气,用大拇指在表面磨了两下,“白得像浪一样。”    “浪?”真是一个别致的形容,莫海诺道,“不应该是雪吗?”    杰克看了她一眼:“我听说雪也是白的,但我没见过。”他耸了耸肩,又把目光放在了纸片上,看得出来,杰克对它爱不释手,就像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枚金币,或者一瓶只有国王才能饮用的好酒,“你见过吗?”    “见过。”    “白色吗?”    “是白的。”莫海诺道,“有时候也会是蓝色。”    “哦。”杰克兴趣缺缺地说,“跟海洋差不多,我还以为雪有多特别。”    莫海诺的思绪还停留在杰克没有见过雪那一段上,他是海盗,也勉强算得上航海家,但他从没有走出南美洲,不出意外的话,杰克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雪:“你想看雪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杰克才如梦初醒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杰克没有注意到莫海诺的走神,他们两个刚刚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有发现。”他将头顶上方的油灯拿下来,解开盖子,然后把纸片靠近火源。    “怎么了?”莫海诺撑着桌沿看着他问。    “嘘。”杰克手里的纸片逐渐发热,“希望是我想的那样。”    一分钟过去,就在莫海诺打算要他放弃的时候,杰克欢呼起来。    “啊哈!我就知道!”他兴奋地把纸片展示到莫海诺的眼前,“是一张地图,准确地说,是地图的一部分。”    经过热度的加温,纸片表面出现了复杂的线条,粗细颜色各不相同,莫海诺看到有两条交叉线的聚点两端印着代表经纬度的字母E和N,字母旁边是两个不同的数字。杰克并不知道数字与字母的含义,这个时代经纬度的概念还没有发明出来,就算是这样,作为一名优秀的海盗,他对于地图的敏感度显然超过莫海诺许多。    莫海诺正准备从杰克的手里把它重新拿回去,然而杰克迅速地将胳膊抬高,同时他取走了被莫海诺扎进木头里的匕首。    “你想干什么,斯派诺。”莫海诺快速地拟定了至少三个以上的徒手作战方案。    杰克微笑着后退,很快与莫海诺形成了相对安全的距离,他在桌子这一头,莫海诺在他的对面:“想跟你做笔交易。”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他将匕首安安稳稳地插/回了腰带,“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柔和一点,我喜欢你明媚的笑容。”    “把它还给我,我们还能做朋友。”莫海诺沉着声说,对方有枪,她只要避开杰克的第一发子弹就能取胜。    “我们当然是朋友,但是,你看,我手里有你需要的东西,而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吻,我就把它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杰克从不否认自己卑劣的一面,他对此甚至有点沾沾自喜,他并不认为自己用强迫的方式得到一位女士的亲吻是错误的行为,“就像我刚才亲你一样。”他点了一下左边的脸颊,颧骨上的十字疤痕如同靶心一样吸引着莫海诺的视线,“亲这里就行了,我一点儿都不贪心。”    莫海诺原本是箭弩拔张的姿态,现在却有点哭笑不得了:“我今天没心情跟你玩儿,把它还给我。”    “别过来。”杰克将纸片靠近蜡烛的火苗,“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斩钉截铁地说,“我就烧了它。”上帝知道他3秒前可不是这么计划的,杰克祈求上帝保佑他今晚别死在这里。    莫海诺知道杰克在假装镇定,他的面部紧绷,每一寸肌肉的抽动都在表达他的惧意。    莫海诺继续向他走去,根本不惧威胁的面无表情,倒是手握筹码的杰克如临大敌,他卷起的嘴唇仿佛要将自己的脸给吞噬掉。    “嘿,别再……该死!”杰克在莫海诺就要靠近他时把纸片扔到了桌上,他没有真的烧了它,而是飞快的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跑去。    莫海诺没有阻拦,她拿起纸片对着脸扇了扇风,仍由杰克搬弄他无论怎么拧都开不了的锁。    杰克很少像今天这般狼狈,即使是面对寻欢作乐时,没有一个便士付钱的日子他也应付自如。    “我加固过门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莫海诺好心地引导他,“试试窗户怎么样,反正你的游泳技术不错,下面是海,你又摔不死。”    杰克扭过脖子,看了一眼窗户,带着感激的表情:“是个好主意。”他立刻改变了方向。    莫海诺跃上桌,比他更快一步抵达了窗户,杰克吓得不轻,他现在离她非常近了。    “你还真跳啊?”莫海诺道。    “我不是第一次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他吸了一下鼻子,掩饰着过于接近危险的不安,“比如我救你的那两次,就比这里还要高一点。”    莫海诺抬起了胳膊,这个动作让杰克冒了整脸的冷汗。    其实她只是脖子有点痒而已。    “你有枪,为什么不用?”莫海诺道。    杰克说:“因为我不想伤害你。”这话很动人,杰克在讲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佩服起自己来。    “是怕被我抢走,你反而更被动了吧。”遗憾地是莫海诺拆穿了他的谎言,她从他的另一边绕回了最开始的位置,她能从杰克下坠的肩头看出他正在放松。    “杰克。”莫海诺带着一丝叹息地口吻说,“我并不讨厌你,相反,跟你在一起,我很愉快。”    “噢。”杰克体会到了什么叫受宠若惊,他捂着胸口,有种被丘比特箭射中的轻飘飘感,“今晚我可以不回船长室。”他说。    “我很愉快,也仅此而已。”莫海诺加重了语气。    “因为,你已经有情人了?”杰克有点不甘心,“其实,如果你不告诉他,我也不告诉他,他叫什么来着,托尼?我们不告诉托尼,就没人知道我们在船上做了什么,相信我,跟我做过之后,你肯定会忘了你的托尼。”杰克在性事方面一向自信。    “我没有情人,我说我有,是为了避免你的骚扰,不过现在看来,这招对你不管用。”莫海诺坦诚地说,“我确实有个叫托尼的情人,但我们已经分手了,而我不打算在这个时代发展新的恋情,更不准备来场一夜情。”    杰克想要开口,莫海诺抢占了话语权:“杰克,我是不会跟你或者别的男人发生关系的,也就是你们说的上床。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弄明白,我也非回去不可。”    事实上,杰克的确是莫海诺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就好像她曾经也喜欢过托尼.斯塔克,如果这是一艘度假游轮,她不介意跟他发展一夜情的艳遇邂逅,毕竟对于杰克先前的轻薄,莫海诺没有反感。    但这里的任何条件都不允许莫海诺放纵自己,不仅仅是卫生状况。    杰克眨了眨眼睛,他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有,但他还是很努力地表达看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差点被一群陌生人杀掉,然后你才到达的这里,我不认为你回去是合理的选择。”    “我手里掌握的东西关系到整个世界的安危。”    “你在这里没人在乎你手里的东西。”    莫海诺无奈地说:“你只是一个海盗,你不会明白我的想法,总之,不要再对我调情,更不要做一些幼稚的行为让我觉得你很麻烦,我认为我们的关系点到即止,再往下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是因为我是海盗,你认为海盗无法了解300年后的事?”    “不,杰克,跟你的职业无关。”莫海诺头疼地走到门边,她用钥匙打开特质的锁,“行了,今晚我说得够多了,请你离开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杰克意外地没有多作停留,他走出大副舱,在莫海诺即将关门的一刻,他撑着门快速地说:“我说我不想伤害你,是真的。”    莫海诺吐了一口气:“我知道。”    门被重重地关闭,杰克的鼻子撞击在无情的门板上有点微痛,但这并不及莫海诺那句“你只是个海盗”让他内心压抑,杰克站在原地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比尔.特纳提着油灯刚好夜巡路过。    杰克回过头,他有些尴尬地从喉咙里哼出走了调的曲子。    比尔向他行了一个礼:“被女人拒绝的滋味不怎么舒服吧,船长,我猜你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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