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陈煊把蜡烛吹灭,缩回了榻上。
在黑暗中,摸到姜姐姐腰间的嫩滑软肉,方才安心的靠在上边,拿被褥裹紧身子。
“真不念书啦!”姜凝霜娇滴滴道。
陈煊摇头,在姐姐怀里蹭了蹭,感受着那仅存的温暖,然后用手指在她腰上写字:
“不念书了,换条活路。”
前身还是坐井观天了,一直待在这穷山恶水的小山村里,整天和群刁民打交道,认为自己是千年难得一出的大文豪,倒也正常。
再者,如今正值乱世,学文可救不了自己。
姜凝霜沉默半晌,在黑暗中摸到枕头,轻柔的把陈煊的头放在上边,然后自己抽身退了出去。
“姐姐知道你心疼蜡烛,没关系,姐姐家里还有,去给你取。”
不容陈煊拒绝,姜凝霜便已离去。
陈煊叹了口气,然后在心中默念道:
“加点。”
功法暂无,只能将那一个点数,加在气血上。
霎时间,体内划过一股暖流,涌现四肢百骸,转而便消失无踪。
窗外冷风呼呼的刮,穿过破烂纱窗和烂木框,犹如鬼哭狼嚎。
陈煊松了松被褥,却也没那么冷了。
但依旧无法说话。
“次数归零,等明日刷新。”
不多时。
姜凝霜裹着冷风归来,哆哆嗦嗦的跑过来,扯了一把陈煊暖好的被褥,盖在身上。
不过没上床。
小脚还搭在外边,被冻得硬邦邦。
一点火光撕碎黑暗,在寒意遍布的屋子里亮起。
陈煊眯了眯眼睛,火光映照出了姐姐那张精致小巧的面庞,浮凸紧致的娇躯微微打着冷颤。
“你能念书了,小弟。
“我那便宜男人,藏了私房钱,足足有二两银子,咱冬天暂时不愁了。”
姜凝霜笑得灿烂,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煊从未给见过姐姐如此开心。
她是被抢来的新娘。
记忆里,姐姐被关在猪圈好几天,才不情不愿的和那男人成婚。
第二天。
姜凝霜打算去镇上,买点过冬的储备粮食。
陈煊也没闲着,能活动之后便在院子里砍柴,柴火要提前准备好。
顺便,看看能够对劈柴这项劳动,进行评价。
可惜身体实在瘦弱,砍一小会便气喘吁吁,握斧头的手,都是抖若筛糠。
勉强砍完半捆柴,陈煊尝试对其使用评价,却是徒劳无功。
“不知规则是什么……”
陈煊若有所思,回到屋里,翻开前身所作的诗歌,试了试。
能行。
不过陈煊戛然而止,并没有将今天的机会,用在评价诗歌上。
他总觉得,今天还能再等等。
“陈小子,出来见见,俺是胡村长!”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咚咚敲门声。
陈煊犹豫片刻,先将柴刀别在腰间,然后才开门迎客。
映入眼帘的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长着山羊胡,眼睛狭小,眯在一起,只露出一条缝。
后头还跟着个年轻人,和陈煊差不多大,都是十七八的年纪,不过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其人头束玉冠,两缕长发于额前垂下,明明长着张温和秀气的脸蛋,但此刻表现出的气质,却是冷冰冰的。
陈煊依稀记得,此人名为胡生,是胡村长在外沾花惹草,和野婆娘生的儿子。
从小就对练武展现出非凡天赋,时至今日,更是在县城武馆拜了师,前途无量。
陈煊虽疑惑两人来意,不过碍于情面,也只好将父子俩迎入门内。
家里穷的叮当响,没什么好招待的,陈煊就烧了一壶水。
父子俩低了低眉,看着杯底洗不干净的污垢,也懒得喝。
“哑了?”
胡村长一直看着陈煊,那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脖颈。
陈煊不置可否。
“不碍事!”
胡村长粗糙如树皮的皱纹堆在一起,露出一个和蔼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纸,在桌上摊开。
然后用手指头点了点,缓缓道:
“这是地契,陈小子,当初你爹在世时,我们可是过命的兄弟,他就说过要把村头那两亩田交代给我。”
过命的兄弟?
记忆中告诉陈煊,前身的父亲在世时,可和这胡村长老死不相往来。
陈煊瞥了一眼旁边的胡生,对方右手始终放在刀柄上。
所以,这是打算强取豪夺。
吃绝户。
拥有县城武馆弟子的胡村长,在这回龙湾里,可谓是权势滔天。
能答应吗?
陈煊摇头,食指和大拇指放在一起,搓了搓。
示意得要钱。
胡生的刀,往外抽了半寸。
锵!
银芒乍现,如白日虹光,掀起的劲风将桌上杯子都吹翻,叮当碎了一地。
陈煊看着满地的碎片,沉默不语。
那是家里品相最看得过去的瓷器,是当初母亲陪嫁过来的嫁妆。
若是走投无路,拿去镇上都能换几斤粟米。
而今,碎了。
“你这瓜娃子,可别吓着了陈煊!”
胡村长怒斥犬子,转而对陈煊露出和蔼笑容,又将先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并着重点明了是“赠送”,而非“买卖”。
“对了,姜凝霜那丫头,这段日子在村里名声,可是很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