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有点倒霉。
陆羡和陈煊两人在山里转了半天,只掏到一窝鸟蛋。
晌午两人还凑活着把蛋吃了,相当于毛都没打着。
临近冬天,捕猎也越来越难了。
“进大山深处转转,以陈兄弟的身手,打那几个野人鳖孙,还不是跟闹着玩一样!”
陆羡兴致勃勃。
两人进了大山深处,终于是在黄昏的时候,各自提了一只梅花鹿。
“哈哈,来不及哀念便宜爹了,先赶到战场的,是肉肥鲜美的梅花鹿!”
陆羡喜滋滋的,似乎并不担心陆冠生的安危。
陈煊有些无语。
两人就趁着黄昏的最后一点余晖,明晃晃的各自提着梅花鹿,进了回龙湾。
“我的娘咧……那么大一头鹿,能吃七八天!”
傍晚洗衣的村妇见到这一幕,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
当然这目光落在陈煊身上时,就变成了嫉妒。
凭啥这个穷小子,能得到戏班武爷的单独照顾?
这些天陈煊每天和戏班人厮混,村里人也看在眼里。
一开始还不咋在乎,但之后,每天看着肥得流油的鲜肉送到陈煊家里,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这陈煊能傍上个练武的爷,可真好……”
“啧,多半是用些不干净的招罢,可惜了姜凝霜那副姿色,还要为了自家男人委曲求全。”
“多少有些下贱……嘶,那哑巴看过来了,别说了!”
树下碎嘴的几名村妇顿时闭嘴。
从古至今,乡村夫人都很爱烂嚼舌根,此为传统陋习。
陈煊深吸口气,没有多管。
不过是些许流言蜚语罢了。
想他前世,说自己在城里送外卖,回村里都能被传成,在城里卖。
提着梅花鹿回到前院。
隔着墙头,陈煊看到了坐在门口小声啜泣的王婶。
许是觉得丢人,或是觉得难堪。
王婶在看到陈煊和梅花鹿的第一时间,就跑回了屋里。
陈煊摇头,自个用柴刀给鹿剥皮,切好肉。
半个时辰后。
“怎么不见我媳妇?”
陈煊纳闷,按理说他在院里干了半天活,姜凝霜早就出来了才是。
怀着疑惑,推门进入屋子,姜凝霜竟是趴在窗户上,透过缝隙偷偷看后院。
看啥呢?
陈煊跑上前,和姜凝霜挤着脑袋。
只见漆黑的院子里,一个大胖小子蹲在墙头上,眼睛油亮亮的看着隔壁王婶的院子。
耳边隐约传来噼啪水声。
“刘虎这瓜娃子,偷看人王婶洗澡呢!”姜凝霜小声道。
陈煊动了动嘴唇,养气圆满后眼神尖利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刘虎手里,还抓着两只鱼鳔,一个指头大的小瓶。
此情此景,此人此物。
欲干何事,一目了然。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陈煊摇头,拿起刚放下的柴刀和弓箭。
“今天敢强暴王婶,明天就敢在我头上撒尿。”
“村长疯了,戏班人马走光,这回龙湾是缺一个主事的人,否则乱成一团,流言四起,与匪盗又有何异?”
若是今儿王婶出了意外,恐怕村里人还要把锅扣他头上。
陈煊要护好姐姐和戏班何如烟,就不能再怂下去。
他决定了,要立威。
而且事情不能拖,迟则生变,就在今晚!
念及此处,陈煊让姜凝霜退到身后。
然后一脚踹来后院房门。
砰!
房门摔框如雷鸣炸响,墙头鳖孙吓得一个趔趄,猛摔下墙头。
伴随着隔壁王婶的惊慌失措叫喊,陈煊龙行虎步上前。
一把揪住刘虎衣领,高高抬起,用堪比鬼哭的嗓子厉声道:
“我声音难听,所以一般开口说话,都是想杀人。”
刘虎惊慌挣扎,看清是陈煊后还在嘴硬:
“关、管你什么事,死哑巴闭嘴!”
看来是还看不清局势。
陈煊猛踹刘虎一脚,让他摔倒在地,然后用柴刀抵住他脖颈。
刀锋刺破皮肤,血液娟娟如流。
刘虎想要挣脱,却发现这往日里在他看来,瘦弱不堪的陈煊,竟死死的压制住了他,丝毫动弹不得。
终于,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