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珠干劲十足的翻起书来,一时这哗哗的翻页声不绝于耳,小姑娘希冀的小眼神儿同另一旁愁眉苦脸的中年美大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澈有些头疼,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些小怪癖的话他的就是看书时身边儿不能有人打扰,小女儿乖是乖,可这声响也着实大了些。刚组织好语言准备劝说苏明珠回自己屋子玩便见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本书,嘴里嘟囔着什么“找到了,找到了”。 苏澈有些疑惑,不过看着女儿兴奋的模样到底忍住没泼冷水,笑问道:“找到什么了这是?” “找到可以帮助父亲破案的方法了呀。”小姑娘欢喜道,眼底盛满了融融金光。 心里有些得意,脸上也写满了求夸奖。要知道她可是数着时间过来的,为了防止被发现她还特意模仿的江屿的字迹而非自己惯写的簪花小楷,且之前在屋子里提前浸在蜡油里了好长时间,营造出一种历史感。 岂料得到的只是苏澈一个象征性的摸摸头,语气还极其敷衍,“好的,那明珠赶紧去睡觉吧。” 说着就吩咐闻声进来的下人送小姐回去休息。 苏明珠气咻咻,想扭头就走可父亲这表情明显是没相信自己,偏这个时候魏氏身边儿的李嬷嬷也来了,道是夫人命自己来唤小姐回去。 三人呈夹击之势围成一个半圆,苏明珠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回去可能小命难保。可叫她就这么走了终是不甘心,为了想起这张纸条上写的东西她可是仔细斟酌了好几天、连午觉都没睡,结果父亲就这么对自己! 心里是委屈又无奈,冲过去把纸条塞进苏澈手里就提起裙子跑了,嘴巴紧紧抿着,也不说话。 李嬷嬷一愣,行了个礼赶紧跟了上去。 这黑灯瞎火的,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自己这条老命也得去了半条。 苏澈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准备把纸条扔掉看着上面覆盖着的一层蜜蜡又有些犹疑,这种封存的方法…难不成真的找到了什么重要信息? 待展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心中震动的同时耳边亦响起了刚才女儿清脆的话: “找到了破案的方法呀!” “那守护父亲也是我应该做的!” …… 有些想笑又有些感动,只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苏澈顿了顿,命人去请自己的几位主簿进来,有些事儿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窗外,风突然就灌了进来,烛火也摇曳的更厉害了。苏澈捏着纸条儿的手在案前拉下一道长长的黑影,嘴角却是忍不住的翘起。 死者身上的衣饰已经证明就是秦家老爷,案件的难点一直都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不过眼下看了这个,他倒是有了那么些想法。 更夫的棒子铜锣声响起,回声荡的很远。无数人家却是灯火通明,这个案件牵扯的可不只是一个早已败落的秦家。 郊外庄子上,付勇有些紧张的看向站在一旁的主子,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这事儿按属下看来不如…” 他始终觉得这个时候出手为时过早,向从前那般冷眼旁观方最为有利。 当然后面的话随着陈栩的挥手彻底的咽进了肚子里。 “没什么早不早的,本王身子不好,苟活于江南,连自保都要靠着那位的怜悯又岂会又那般能力去左右朝堂?尽管放心去做,说不准还能出现什么意外之喜呢。”陈栩似笑非笑道。 之所以派苏澈来江南不就是想要查一查那位他最为看重的嫡子吗? 嘴角忍不住勾起,笑的嘲讽。果然这君恩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他还就偏要推一把了,那个女人不是嚣张的很吗,真期待她成为丧家犬的那一天呢。 打从记事起就少有表情的他难得有些愠怒,多了分人间烟火气,通身的气势却是叫人愈发不敢直视。 付勇自是不敢多言,低声应了声诺。心里暗暗埋怨某个愈发昏聩的人,主子这样尊贵的身份竟活生生的被人逼退到江南。 养病?付勇的心里啐了一口,他看那些人才要请御医好生诊治一番,再不治治这脑疾就要病入膏肓了。 窗外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悄然挂上夜空,正是夜深人静之时,陈栩挥手让下人退去,从下面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卷封存完好的纸张,笑了笑,摆在了案前。 世道不公,奸臣小人反而比那些善良忠直之人过得好,不过没关系,那些污秽之物他会一一除去,至于那些人,陈栩笑了笑,眼里没有温度。 都会杀光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