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清走到小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后很快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门开了，一个魁梧的黑人汉子站在门口，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高大威猛。门开的瞬间，闪烁的灯光和动感的音乐伴随着人声嘈杂，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瞬间填满了整个小巷。

黑人汉子上下打量了李玄清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侧身让他进去，然后迅速地将门再次锁上。

门后是一个狭长的吧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烟草味。李玄清轻车熟路地走到吧台前，随手拿起一个酒杯，然后从柜子上熟练地取下酒瓶，倒了半杯酒。他铲出一大勺冰块，一股脑地放进杯子里，冰块与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嘿，红胡子，跟你打听个人。”李玄清顺势坐在了吧台上，身体微微向前倾，“那个疯子杰斯。”

红胡子是个典型的中年白人，他穿着红色的短袖T恤，外面套着一件户外背心，白色的棒球帽和满脸的络腮胡子都挡不住他那颗想要逃离脸部的红通通鼻子。深陷的眼窝和埋在胡子里的嘴巴，让他的红鼻子显得更加突出。

他一边熟练地给客人上酒，一边骂道：“臭小子，又来偷我的酒喝！”

李玄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回敬道：“切，我要是真想偷，你这里早就一滴酒都不剩了。”说着，他猛灌了一口酒，连看都不看红胡子一眼。

红胡子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向李玄清的方向凑了凑，用一块抹布漫不经心地擦着吧台：“杰斯这家伙可是个难缠的角色，他这段时间谨慎多了，平时几乎不出门，就连那些大活动也很少见到他的身影。你要想找到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该怎么找到他？”

“天使俱乐部新来了一批东欧女郎，嘿嘿，要不是进不去，我还真想去玩玩～”老白男抿了抿嘴唇，眯起眼睛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WTF？老家伙，你不是那个什么鬼教的信徒么？”李玄清把剩下半杯酒狠狠灌了下去，不耐烦的用手腕擦了擦嘴角，露出一个极度嫌弃的表情。

老白男尴尬一笑，拉回正题：“嘿，总之现在天使那边非常热闹，和大路帮的头头们抢了生意。正如你所知，那种生意。”手指搭在嘴唇上做了个抽烟的动作，“而且这里面的生意听说还牵扯一些白房子的人，总之不少人现在都在盯着天使俱乐部……”

“停，停!“李玄清打断了他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架势，“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疯子杰斯。”

“emmm……最近的话，杰斯只有和蛇头接触才会亲自出面。至于他和跟谁交易我还没有头绪……哦！对！我建议你去打听一下布鲁特，这个家伙这两年跑起了东欧的线，挣的钱足够填满他那狗娘养的松弛屁眼了。”

“操！我可不愿意找这种垃圾东西！”

“随便你怎么说，不过……”红胡子略作思考，“西区的船港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当然别说我没提醒你，最近西区也不太平。”

“怎么说？”

“你知道的，西区原来是蒙特利尔那边一个帮派的分支，现在老家都被端了。如今西区小帮派多得很，黑刀和天使也都想要那里的地盘。”

“哼，都和我无关，港口能找到那个……那个狗娘养的布鲁特？”

“看你运气，孩子。”红胡子眯起了双眼。

“真他妈的不想跟那种脏东西说话。”

“那一切都在你咯～”红胡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松，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将湿漉漉的毛巾随意扔回木桶中，水花溅起，伴随着几声轻快的响声。随后，他大步流星地朝李玄清走去，右手半伸在空中，掌心向上，脸上洋溢着一种既调皮又带着几分真诚的戏谑笑容，“呐，这次的价钱给你30%off～”

“切！”他从贴身的衣物中不紧不慢地抽出几张崭新的钞票，没有多看一眼便直接塞进了红胡子宽厚的手掌中。接着，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动作流畅地为自己又满上了一杯。李玄清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渍，戴上那顶总是不离身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明天找个人帮我收拾一下房间。”

红胡子看着李玄清的背影有些失神，他又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个与李玄清第一次相见的日子，以及当时脑子里那股没来由的冲动……已经五年了，这孩子，不知不觉间似乎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一个无父无母，一个无妻无子，虽然表面上两人都对此只字不提，但不知何时起，他早把李玄清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在这方面，一向话唠的他却又一直有口难开。知道这次他接的活有关天使，不由得红胡子在心中升起了隐隐不安。

“但愿上帝与你同在，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