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狗娘养的，你特么还活着？！”背心男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恐惧，豆大的汗珠沿着他满是油光的脸颊滚落，脖颈上被李玄清的压迫逼出的那一丝凉意，如同寒风吹过骨髓，让他浑身颤抖。他尝试着向前挪动身体，试图逃离那个暗处的恐怖身影。

李玄清一丝冷笑：“真不好找啊，烂屁股。”

“那就……是……是场意外，不……跟我没关系，没关系。”背心男以为李玄清此番出现是为了那些陈年旧账，声音中满是慌乱与辩解。

“我父母的账回头再跟你算，你听着，布鲁特，”李玄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轻轻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让布鲁特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的痛苦，“我这次特意找你这个垃圾，是为了疯子杰斯！”

“好，好，这个简单……简单，你，要不先……先把刀放下。”

“你们什么时候见面？”李玄清无动于衷。

“凌……凌晨两点，南区城外树林，这批猪仔都……都是给他的。”布鲁特还是忌惮地低头瞟了瞟那把利刃。

“带我去。”李玄清的声音不容置疑，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放松。

“那我……”布鲁特还想争取些喘息的时间。

“今天我不想杀你，渣滓。”

“好……那你先坐……”

“呵！”玄清推了一把布鲁特，他的身影则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车内，只留下一声冰冷的冷笑在空气中回荡。感觉到威胁解除，布鲁特心中的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他猛地掏出藏在座位后栏的手枪，迅速拨开保险，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后备箱连开数枪，然后大口喘着粗气，枪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震得他耳膜生疼。

正在他大口喘气以为一切结束时，突然那个鬼魅般的身影从座位缝隙中猛然冲出，一拳重重击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得头晕目眩，嘴角鲜血直流。 “别逼我，烂屁股！”随后又隐去了身形。

“呸，别以为你小子没人治得了。”布鲁特抹去嘴角的血沫，恶狠狠地盯着空气，“你真斗得过杰斯？”

“你不用管。”后备箱里再次传来李玄清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

良久，两人一语不发，开车的西装男实在按耐不住：“老……老大，怎么办？还去不？”

布鲁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原计划，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好……”

……

那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真的。那次交易，他不仅损失了精心筹备的一批“猪仔”、几个忠心耿耿的小弟，还有他那辆引以为傲的座驾，更糟糕的是，那条他赖以生存的地下线路也因此被条子顺藤摸瓜，彻底摧毁。三年前，那小子不知怎么就查到了他，被暗算绑走，差点就折在他手上。

“要是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泄的密……”到底是谁泄露的，这让布鲁特恨得牙痒痒。玄清没有杀他这个拐了八道弯的远房表舅，但那次的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大哥可真就混不下去了。

好在，这两年生意风生水起，底下的小弟也不知道这些过往，那场意外过去了这么久，本以为早就翻篇了，没想到还没结束。

今天的事，他反倒不是很担心。经过上次的交锋，他多少摸清了李玄清的脾性，知道这小子行事有他的原则，上次没杀他，这次大概率也不会直接对他动手。反倒是杰斯那边，得想个办法别牵涉到他就行。

……

两车停在一片树林边的谷仓里，夜色如墨，大地沉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和树叶摩挲的声音。布鲁特站在车外，手中的香烟一根接一根地燃烧，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时而闪烁，时而凝重，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

布鲁特敲了敲后备箱盖，小声说：

“小子，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