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变故让马致远吓得险些背过气去,呆愣在原地,直到有几人簇拥着将他的坐骑拉回大军跟前,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伯爷~”
“伯爷死了!”
“快带伯爷尸首撤回阵前。”
几个亲卫虽都在射程内,但城头道人们并未射击,任由他们将尸体带走。
“苏公子~”
37岁高大挺拔却儒雅气息扑面的中年,面色难看。
“哟,老孙,怎么啦?”
孙传庭,
二十七岁中进士,因不满魏忠贤专权而弃官归乡,赋闲在山西代县老家,被几个道人软硬皆施,弄了过来。
实则与绑架无异。
到这里也才几日,好吃好喝招待,却没让他接触核心事务,心态还转不过弯来。
孙传庭叹了口气,正色道,
“唐通好歹是先皇亲封,你这不分青红皂白……”
青年道人耸耸肩,自嘲道,
“你直白说我不讲武德好了,我不介意的。”
孙传庭的确对他刚才的做法无法苟同,
“好吧,苏公子快人快语,伯雅也就直说了。”
苏青点头,静待下文。
“马大人犹在,他作为巡抚,军、政皆受他辖制,苏公子若以为袭杀了唐通便叫大军群龙无首,愿望怕是要落空。”
苏青眨眨眼,
“我知道啊~”
孙传庭头疼,
他从未见过这般混不吝之人,哪怕是当朝太子,也不能这等肆无忌惮吧!
苏青声音大了几分,也是说给周遭道友们听的,
“平西伯唐通,
为商人走私卖国大开方便之门。吃空饷,圈养家丁草菅人命,无恶不作;
先降起义军,再降建奴。
人都送到跟前了,不杀留着下崽?”
天机,
道爷又吐露天机了!
周遭汉子们敬意更甚,同仇敌忾,
“该杀!”
“死不足惜,只恨我刚才没多射两发!”
孙传庭麻了,
当初被胁迫,就曾问过,为何找上自己。
那几个道袍汉子只傲然回答是他们道爷能洞察天机。
当时只是笑笑,这回却实锤了。
难怪这里老老少少都把眼前之人当神明对待。
苏青摆摆手,指向远处正在鼓舞士气的大军,
“这一战免不了,不打疼他们,谁都想从咱们身上咬一口。”
“道爷说的对,打,打死他们这些比匪还贪婪的东西!”
“道爷,您瞧好吧!”
苏青双手虚压,喧嚣顿止,
“他们那两门炮倒是无所谓,轰到炸膛也至多能在咱们城墙上打出几个坑来。”
“箭矢抛射,咱们更不惧,只要你们都贴在墙垛后面,从射击孔向外一样能射他们。”
说到这,苏青神情肃然,声音加重几分,
“但是,他们有攻城梯,而咱们又没有足够人手拿命去推梯子,更没有滚木热粪。”
“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凌云的任何人丢命。”
“气枪射完7发,就得下城头去充气,而他们唯一能对咱们有威胁的便是登梯人。”
“此番,我要求你们不要再如上次那般乱射一通。”
“待会有几架攻城梯,你们就分成几队,每队再分出半数待命,有人下去充气,便依次顶上,形成首尾相接的闭环。”
“可明白?”
众人齐齐拱手,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