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锦城南部酒吧

普通的装潢格局，昏暗偏冷的色调，唱台上的舒缓音乐，顾客们小声交谈。

无不表明这是一间清酒吧。

客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间隔桌子而坐。

如果有的选，那陌生人之间都会保持距离。

卜易在吧台长桌坐下，“龙舌兰，盐，柠檬。谢谢！”

调酒师很少看见大韶人这么喝酒，“识货啊！帅哥，马上来。”

此时唱台歌手换了一首快节奏的歌曲，卜易闭眼倾听唱台歌手卖力演唱。

《Death Valley》

过于喧嚣，让卜易眉头紧皱。

一杯龙舌兰加一小碟盐和柠檬摆到面前。

“看起来这么冷淡，没想到喝酒到是一点不含糊。”

隔了两个位子，戴着墨镜鸭舌帽的男人坐下，声音尖细，让人难受。

“人本就不能看表面。”

“噗嗤！那倒是，容易让人看走眼。”墨镜男话有所指。

“那倒不是，只是难找到志同道合之人。

修行毕竟孤苦。”

对于男人的挖苦，卜易不在意，在他看来，两人只是各取所需。

“那你想要的志同道合找到了？”

卜易不答，抿了一口酒，随后柠檬蘸盐，吃掉。

男人再次炫耀，“看来不是很顺利。不像我，有为我卖命的好友。”

“弱者不配。”

“在你这里不是不配，而是不想再见朋友死去了而已。

弱者死得太快了。”

墨镜男不像卜易，要了一杯大都会，一款多为女性才会点的酒。

这让酒保难免看轻墨镜男，认为这是个不会喝酒之人。

“那人的眼睛真是让人反感，可是我却不会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回答，“因为他太弱了，弱到没有让我生气的价值。

同样的，弱者死去也不会让我动容。

你还差得远啊！卜先生。

曾经那份看重友人的情谊真是让人热烈盈眶。

哦不好意！我戴着墨镜，不方便抹眼泪。”

男人手指轻点墨镜，笑容有些癫狂。

卜易端着酒杯，透明的液体开始泛白，出现了一条条不规则的白线，慢慢凝结成冰。

“我们只是短暂合作，不需要你来给我说教。

信不信我杀了你。”

“哦！nonono！等事情办完，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也想好好招待您，相信圣贤也会很欣赏你的。”

“没想到已经死去之人说话的口气会变大。”

“丧家之犬的嘴也张得不小。”

墨镜男手中的大都会也在慢慢沸腾，猩红的酒水如同烧开一般。

气氛有点紧张，墨镜男好整以暇，等待着卜易说话。

“我马上要去接药剂。

你想要吗？”

“那种东西我怎么会看得上？我想要的是喝下以后的人类。

快点吧！卜易，我等不及了！

还是说，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卜易不在说话，起身走人，路过墨镜男身后，“回去等通知吧！”

……

“桓炽人呢？今早没见他出早课。”

三人都是每日天未明便起床修行，而今早林戏没有感受到桓炽真气。

“听说被郑常安排陪老师一起接货去了。”

好好的正常办事，被庚云嵩说的像是DP交易一样。

庚云嵩随意躺进沙发，一双腿搭在茶几上，手中拿着在书架抽出的书无聊翻弄。

什么玩意啊？

庚云嵩随便看了两排没读懂，才想到去注意书的名字。

《越绝书》

啊这！正常人谁会看这种东西。

“看不懂就放好不管。”

林戏拿着墨条和砚台，蹲着慢慢研墨。

不看庚云嵩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大为不解。

“你也是读佛经的人，怎么对书相性这么差？”

“嘿！我这叫赤子之心。

书中的道理只需要抓住根去践行就好。学这学那的，有一天反而把自己搞得不懂了。”

道理只有一个，撇开繁枝琐节，其实会很简单。

林戏认为说的挺对。

庚云嵩小心将书放好，不再理会。

林戏一看就是爱护书本之人，不去触他霉头。

“有说是去接受什么没有？”

“没提，不过很好猜。

开辟气海的药剂。”

林戏停下手中的活，“这么快？”

“你以为？

这年头什么都讲效率，修行追求最终目的早就发生偏移。

恶性循环。”

在庚云嵩看来，这些所谓的学生都只是实验用的白老鼠。

“上层总有上层的想法，也许并不是这么简单。”

林戏这些太难也好好思考过修行院的模式及背后可能存在的深意。

大韶或者说整个求道境上层都在进行实验，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造出最强的战士。

大韶道录司早就发现，修行这种事并不是极度稀有，在人群中占比不算小。

缺少的是资源、管理、和教导。

超出人类认知的力量一定需要严格管理。

这也是旧法、新法两线并行的原因所在。

旧法注重质量，追求高端战力；新法注重效率，寻找新的突破。

林戏蘸了蘸研好的浓墨，毛笔随着林戏手臂而动。

双手抱胸，他难得点点头，很满意自己写的字。

庚云嵩观字不言。

修行者向来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去随意评判另一个修行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