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雷劈中缓缓回神的公输仇，“那穿一身深衣不伦不类的货，真名不是叫刘百二，只是用着柳三白的假名招摇撞骗吗？”

张羡之，“……”

“得”，公输仇摆了摆手道，“真作假，假作真，那货倒是个会玩的。我生平最看不过冒名顶替招摇撞骗的败类，是以在认为他冒名后，一次都没到他家去过，更何况是看他做的东西呢？”

他歇了一口气，又怒道，“这小兔崽子学人穿什么深衣，我们这些百工岂是穿那些玩意的人？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穿深衣的张羡之和江如晦对视一眼，“……”

公输仇骂了一会儿，彻底没了脾气，将图纸捋直放在桌上，道，“你也别叫我什么先生了，我听不惯。从九是我的字，叫我从九便好。方才这位江兄弟找我造船出海，你又从柳三白那带了文鳐的图纸过来，只要他同意，这船便能造。只是，……”

公输仇抬起头，正色道，“这文鳐的动力夜流光，你找到了吗？若是没有它，便是造了出来，这文鳐也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废物。”

“公输，从九兄不用担心，那夜流光在下很久以前便找到了，您只管做便是。”张羡之回道。

得了答复后，公输仇低下头去，看了几眼后，又抬起头，却是对着站在一旁的江如晦，“江兄弟，按理说，你先来找我造船，这船我合该是给你先造。可这文鳐实在是精巧绝伦的珍宝，我实在不舍放弃。更何况，从这往后两月里乃是飓风天气，海上风高浪急，除这文鳐外再无别的船能出得海去。你要不同张兄弟商量商量，看他能不能捎你一程。”

江如晦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扫上一眼，回过头笑道，“从九兄不必在意，我出海之事并不紧急。再者听说那文鳐乃是珍宝，我也很想见上一见。从九兄就不必自责了。”

得了这话，公输仇高兴起来，便一头钻进了图纸之中，不再理会屋内二人。

江如晦看着他又生气又痛惜的神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便欲出门，还未走上几步，却被张羡之拦住。

看着抵在眼前的这堵人墙，江如晦挑了挑眉，笑道，“不知在下做了何事？竟叫张兄特意拦我？莫是在下犯了法不成，在下可不知张兄竟还是个衙役”

张羡之并不答话，只是回头看了看伏在桌上之人，见他并未察觉，又转过头来，“在下是何身份？江兄还是莫要说不知了，若是不知，江兄也不至于站在这个地方不是吗？”

他将话点明，江如晦本想蒙混过去，却忽然转了念头，“若是指张兄乃是当朝大将军张远慕这件事，我大概是知道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