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言语间,已经穿过了长街上候着的病患,走进了回春坊。
回春坊并非是那种面积狭窄,随处可见的小药铺。
上下三层,靠着东西两条斜挂的长梯串联起来,沿着西边的长梯,还另外拉出了一条幕布,幕布的另一头隐约可见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幕布的这一头却是一派雅致娴静的模样。
“虽是隔了一月才有一次义诊,回春坊却也不会把医师们都搭进去。”
“不论来的人有多少,那头都只坐两位医师,一个时辰换一次班,所以外面赶来的病患,其实有一半都是进不来的。”
“毕竟不能影响到这边的患者嘛。”二人面前的回春坊医师听到洪二的话,笑着解释,“不知是哪位身体抱恙?”
回春坊三层,陆章二人所在的一层大堂面积最大,医师最多,面向的也是大众患者。
二层类似后世的专家号,用竹席简易地做了间隔,里面都是回春坊里做老了的医师,要找他们大都要事先预约,其中有些人甚至一天到晚都盘桓在城中富户家里,半点不得闲。
至于三层,则是六味郎中花元路一人的居所。
“是我。”陆章拉出板凳,在那医师面前坐下。
他的病症虽看着吓人,但其实并不复杂,无非就是练功太急伤了肺腑,几味补气滋肺的方子,以防万一,捎带了些补益气血的药材,嘱咐两句静养几天,也就打发了。
倒是洪二。
“你不顺带着看看么?”趁着学徒一路小跑被吩咐着去取药材,陆章回头问陪同来的洪二,“你的身子骨也实在太差了些,脸色也是一次比一次地差。”
“我就不看了。”洪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来回春坊看病的花销不低,他也就是这段时间开始有些体虚,先熬一熬也不迟。
陆章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等被打发走的学徒拿着包好的药方回来了,陆章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开始向门外走。
“两位稍待,稍待。”
还没等陆章二人走出回春坊,眼看着东边长梯上匆匆跑下一个穿着靛蓝绸缎,明显与一层医师不同的,学徒模样的童子,一边提着脚往一层走,一边小声呼喝。
此时大堂入口处再无旁人,陆章有些困惑地停下脚步。
这时候,一层其余的患者还不如何,但那些坐诊的医师们却都有些惊愕了,互相之间隐晦地互看了几眼,有些甚至从座位上起来,找了相熟的人去打听些什么。
“这是我家大夫让我交给您的。”
童子看顺利叫停了陆章,这才细细地整理了下衣摆,走下最后几阶楼梯,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份拇指大小的药包。
“你家大夫是谁?”冷眼瞅着大堂中其他医师的反应,陆章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过。
“我家大夫姓花。”
回春坊内,姓花的大夫只有一位。
“大夫让我把这药交给你,嘱咐说,未来一段时间,请务必药不离身。不过大夫也还说了,人各有命,我只要把话带到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