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仨儿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个熟悉的声音问道:“屋里有人吗?姜毅兄弟住这儿吗?”
姜毅心中一喜,萧六!这老哥哥,敢情他也回到京城了。
姜毅开门一看,果然是萧六。二人相见,分外兴奋。姜毅忙把萧六让到自己的屋子里。
“六哥,你啥时候回的京城呀?”
“嗨,我可比你们早多了。离开姑苏几百里地后,我照主家的吩咐,把车马卖了,只留下一匹脚力最好的。还是一个人方便,我白天赶路,晚上投宿,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这不,我老早就回到京城了。”
“六哥,你是想我了,还是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想兄弟了!不过,也确实是主家让我来的。主家说你歇几天后,有空儿了,到他那儿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六哥,咱们这么久没见面了,我也想你了,你别回去了,咱哥俩找个地方,好好喝两盅。”
“好咧,兄弟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六哥,过些日子,恐怕有你和萧五忙的了。”
“兄弟,你说的是不是主家纳小的事呀?”
“是呀,这对萧宅来说,可是件大事呀。”
“兄弟说的不错。可是,唉!”没来由的,萧六叹了口气。
姜毅见萧六叹气,很是纳闷,问道:“六哥,萧公子大喜,应该高兴才是呀,你怎么叹气呢?”
萧六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还是别说了。”
“你看你,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这可不是六哥的性格呀!”
萧六喝了口茶:“别看咱哥儿俩差着一个辈分的岁数,可投缘得很哪,有些话,我也就是跟你说说吧。”
“六哥,难道这里还有什么事儿不成?”
“也没啥事,我是有些为主家担心。可是,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六哥,你说说看。”
“兄弟,你大概知道了吧,主家这次娶进门的不是平常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梁国公二夫人的妹妹,她死了的男人姓夏,人都叫她夏倪氏,夏倪氏大名叫倪玉莲。你知道步摇坊吧?”
姜毅摇了摇头。
“难怪你不知道,你到京城才几天哪。步摇坊可是咱京城第一等的热闹地界儿,吃喝玩乐,五行八作,要啥有啥。特别是那条街上的买卖铺户,家家都那么光鲜。有空儿了,你可得去逛逛。人都说,不到步摇坊,等于没来京城。”
“这么说,六哥一定常去了?”姜毅问道。
“去,我常去。虽说咱兜里没什么钱,去看看热闹也好呀。正因为我常去,所以我才知道些小道消息。我听人说,这步摇坊里,有好多铺户都是倪玉莲死了的男人开的,也就是说,这没福的男人死后,一切都归了倪玉莲了。要说这倪玉莲还真是能干,她男人死了好几年了,那些买卖不仅没倒,反而越来越红火,比她男人在时还要好。你说奇不奇?”
“这是好事呀!如果倪玉莲嫁给萧公子,那萧公子不是平添一笔财富吗?”姜毅道。
“呵呵,看,你也这样想吧?”萧六笑了笑,“我看未必。我一直纳闷呢,你说倪玉莲这么有钱,她怎么就会心甘情愿地给人做小呢?再说了,这么能干的女人,性子一定刚烈。可咱主家和主家娘子都是绵软性子,我怕主家降伏不住倪玉莲啊。”
姜毅佩服地看了看萧六:“六哥,到底是过来人,想的真细。你这些话,和萧公子说过吗?”
“咱不过一个下人,瞎琢磨的话,怎么和主家说?说了,平白惹主家烦气不是?”
姜毅道:“那,总该提醒一下萧公子呀?”
“这事儿可是不好提醒,你没听老话儿说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有些事呀,就是命里注定的,是你的,别人夺都夺不走。不是你的,你就是拼了命去抢,你也得不到。”
吱扭一声,辛小茹捧着切好的半个西瓜进了屋:“毅哥哥,爷爷让我送来的,快给客人解解热吧。”
“哦,小茹,你不认识吧?这位是萧公子家的家丁萧六,我叫他六哥。”姜毅介绍道。
辛小茹笑了笑:“我还真没见过六哥,我倒是常见萧五哥哥跟着萧公子。”
“是喽,我平时不跟班萧公子的,难怪姑娘不认识呢。”萧六接过姜毅递来的西瓜,“谢谢姑娘了。”
“六哥不必客气,你们聊吧。”辛小茹转身出了屋门。
“这姑娘长得,真俊哪,没得挑!”看着辛小茹窈窕的背影,萧六赞叹道。
“这是教坊司一位老琴师的孙女。她父亲原本也是个当官的,后来获罪,祖孙俩被发配到了教坊司。”
萧六看着姜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不出,我兄弟还真有女人缘,来京城这才多久呀,净接触美女了。”
姜毅苦笑道:“六哥快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呀,也只能是饱饱眼福罢了。”
说到这儿,萧六忽然问道:“兄弟,你是不是也该成亲了呀?”
“成亲?我成什么亲?”
“柳儿呀!主家亲自给你提的亲,又让你一路把柳儿送回了京城,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老哥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姜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事还不一定呢。”
“为啥呀?”
“自从那次护送柳儿回京后,萧公子就再没和我提过柳儿。”
“哦?是这样啊。”萧六沉思片刻,道,“要这么说,这事还真是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