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一不成乜占先”,这句话则巧妙地点出了蒙古西部瓦剌部落首领“乜先”的名字,同时暗示了他在王振制造的“土木之变”中扮演俘虏英宗的关键角色。“六龙亲御到胡边”,这里的“六龙”指的是御驾亲征的明朝第六位皇帝英宗,他亲率大军出征,却不料深陷瓦剌之地。
“天心复见人心顺”,预示着英宗复位是天意所归,人心所向,其年号“天顺”更是应验了这一点。预言者借这句话告诉我们,英宗复辟是顺应天意、符合人心的。“相克相生马不前”,则揭示了英宗与景帝之间复杂的关系,先是相生共存,后是相克相争,英宗成为瓦剌的俘虏以后,其弟弟景帝登基,二人之间是“相生”的关系,英宗复辟以后,景帝退位,二人之间又是“相克”的关系。这里的“马”字指的是景帝于马年,即庚午年即位。“马”就不能再往前了。为这段历史增添了更多的神秘与宿命感。
【青玉案·英宗复位叹】
宫墙深锁龙旗转,忆往事、心犹颤。
奈何成祖,铁牌犹存防宦患。
反遗蠹患,祸起萧墙乱。
土木烽烟天地黯,英宗复位忠良散。
于谦含冤,权柄纷争人易变。
石亨得志,世事如棋幻。
【易经中的本卦】
这一象与《易经》中的井卦紧密相关,上卦为坎,象征着水流,下卦为巽,则代表着树木,两者结合,描绘了一幅树木因水的滋养而茁壮成长的生动景象。水,作为生命之源,对于古人而言,水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井卦之名,恰如其分地反映了古代劳动人民的生活与生产环境。
卦辞“井:改邑不改井,无丧无得。往来井,井汔至,也未鐍井,羸其瓶,凶”深刻揭示了井与人们生活的紧密联系。它告诉我们,在改建城池之时,水井作为生命之源,应当被保留而非轻易改变,否则便难有真正的收获。人们频繁地往来于井边取水,若见井干而不加修缮,反而打破汲水之瓶,这无疑是凶险之举。
“彖曰:巽乎水而上水,井。井养而不穷也。改邑不改井,乃以刚中也。往来井,井汔至,也未緬井,未有功也。羸其瓶,是以凶也。”这段解释进一步阐述了井卦的深意。下巽上坎,水木相生,正如井中之水滋养万物,生生不息。而“改邑不改井”,则是因为卦中九二、九五两阳爻居中得正,象征着正道不改,井亦应如是。
“往来井,井汔至,也未鐍井,羸其瓶”,此言揭示了忽视井之养护的严重后果——生存之基受损,灾祸随之而至。“象曰:木上有水,井。君子以劳民劝相。”这是对井卦象的又一解读,君子应如井之养人,勤勉治理国家,以得民心。
此外,井卦中的巽木与干枯之井,还隐含了对历史事件的隐喻。明英宗时期的“土木之变”,便是因宦官专权、贤臣疏远、祖制不守而导致的国家危机。正如井中之水枯竭,杂草丛生,国家亦陷入困境。这一卦象,既是对古人智慧的传承,也是对后世君王的警醒。
“初六:井泥不食,旧井无禽。”这句话描绘了井水因泥沙混杂而不可饮用,旧井更因荒废而失去生机,连野兽也不再光顾。其背后的深意是,宦官势力在朱棣的纵容下逐渐壮大,最终导致了英宗时期宦官乱国的局面,这是朱元璋曾明令禁止却未能预见的。
“九二:井谷射鲋,瓮敞漏。”此句讲述了在井口张弓射鱼的徒劳,以及家中瓮器破损的困境,象征着生活无所依靠的困境。它映射了明英宗轻信宦官王振,仓促应战瓦剌,最终兵败被俘,王振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九三:井渫不食,为我心恻。可用汲。王明,并受其福。”这里描绘了君主见到污水横流的井,心生怜悯,决定清理井水以便民众饮用。这预示着百姓对英明君主的渴望,以及他们在危难之中对救赎的期盼。果然,英宗被俘后,其弟即位为景帝,他力挽狂澜,重用贤臣,使得明朝在与瓦剌的对抗中重获主动,百姓也因此受益。
“六四:井甃,无咎。”此爻寓意以砖石精心砌筑井壁,终得顺利竣工,无灾无难。“象曰:井甃,无咎,修井也。”此言正是强调修缮旧井之举,恰如于谦在关键时刻的得力指挥,使得大明江山得以稳固,瓦剌退兵,明英宗获释,一时危机得以化解。
“九五:井冽寒泉,食。”描绘的是井水清澈凛冽,甘甜可饮,实为清泉之美。“象曰:寒泉之食,中正也。”此中深意,在于九五爻居上卦之中,恰似人之中正品德,映射出于谦不仅智勇双全,更具备忠诚无二的高尚情操,方能解救万民于水深火热,扶大厦之将倾。
“上六:井收勿幕,有孚,元吉。”此爻以枯井为例,其上口虽小,下却宽广,隐于林间,无需遮掩,自能引来林中野兽,实为吉兆。“象曰:元吉在上,大成也。”上六爻所展现的,乃是极致的吉祥,象征着历经“土木之变”的动荡后,明朝于八年之后,在景帝病重之际,明英宗于众望所归中再次登基,国家重归正轨,成就了一段历史佳话。
【本象正史对照】
明太祖朱元璋深谙前朝覆辙,为防宦官专权,他不仅制定了详尽的规章以约束宦官言行,更在宫门醒目处悬挂了一块高三尺的铁牌,其上镌刻着“内臣不得干预政事,违者斩”的严厉警语。建文帝承继此风,对宦官管理尤为严苛。然而,至明成祖朱棣时期,鉴于宦官在靖难之役中的助力,他虽欲遵循太祖遗训,却也不免对宦官有所优待,派遣他们赴各地任职,实为宦官势力崛起的先声。
明宣宗登基后,虽未给予宦官过多政治权力,却大幅提升了他们的待遇,无形中壮大了宦官的力量。及至明英宗时代,宦官王振崭露头角,标志着宦官重新掌握了权力的杠杆。王振略懂经书,曾短暂执教,但科举之路于他而言似乎遥不可及,于是他选择了自宫入宫的道路。
史书记载王振性格“狡黠”,擅长揣摩人心,入宫后迅速赢得宣宗的青睐,被提拔为东宫局郎,专事服侍皇太子——即后来的明英宗。由此,王振与英宗之间建立了深厚的纽带,英宗更是对王振宠爱有加,乃至产生了依赖。宣宗驾崩后,英宗继位,王振自然水涨船高,超越原司礼太监金英等人,执掌司礼监。司礼监乃宦官体系中权势最为显赫之职,总管宦官事务,并代皇帝处理内外奏章、文件,传达谕旨等,王振的任职无疑为他日后专权铺平了道路。
然而,王振的阴谋很快就被贤良有德的张太后识破。她亲自出面,严厉地告诫王振不得插手朝中任何政务。王振深知,在张太后的垂帘听政以及威望极高的“三杨”的忠心辅佐下,此刻并非他采取行动的最佳时机。于是,他调整了策略,采取了以退为进的方式。表面上,他极力讨好张太后和“三杨”,同时,他更加用心地经营与英宗的关系,加深英宗对他的依赖心理。在暗地里,他广结善缘,悄悄地培养自己的势力。
不久之后,王振便赢得了一些大臣的赞誉,而英宗对他的宠信更是与日俱增。正统七年,张太后离世,“三杨”中的杨荣也已在正统五年病逝,杨士奇则因儿子犯下杀人之罪而辞去官职。至此,王振面前的主要障碍仅剩下年迈且缺乏心计的杨溥。对于杨溥,王振并未过多在意。而此时的英宗,已对王振产生了极度的依赖,几乎对他言听计从。王振敏锐地察觉到:属于他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明太祖悬挂于宫门之上的那块铁牌摘下。随后,他大张旗鼓地为自己建造府邸,沉溺于奢靡豪华的生活之中。朝廷里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目睹王振的权势熏天,纷纷投其门下,就连王侯公主也尊称他为“翁父”,更有甚者,无耻至极地认他作干爹。英宗对王振的每一句话都深以为然,对他所行之事皆给予全力支持。他不再直呼其名,而是尊称其为“先生”。如此,王振很快便在朝中呼风唤雨,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朋党集团。
王振利用各种机会大肆聚敛财富,甚至不顾北方边防的安危,收受蒙古瓦剌部的贿赂。元朝覆灭后,蒙古族退回草原,内部分裂为三部,瓦剌便是其中势力较强的一部。每年,瓦剌都会向明朝进贡,而明朝政府则根据贡品的数量给予相应的赏赐。然而,在公元1449年,瓦剌首领为了多获赏赐,竟谎报了朝贡物品的数量。以往,王振若收了贿赂便会对此视而不见,但此次他却一反常态,非但严格依照实际数量发放赏赐,还大幅削减了赏赐的价值,仅支付了瓦剌所求物品的五分之一。
此举激怒了瓦剌首领乜先,他以明朝减少赏赐为由,悍然发动对明朝的大规模进攻。恰逢乜先亲自率领的一支军队逼近大同,而王振的家乡距离大同不远,他心生炫耀之意,极力怂恿英宗御驾亲征。此时的英宗虽已年过二十,但自幼形成的对王振的依赖心理却丝毫未减,对王振的提议言听计从。于是,一场由王振推动的御驾亲征,就这样仓促决定了。
于是,英宗不顾众臣的百般劝阻,执意亲征。在他看来,亲征仿佛儿戏,既未深入研析敌情,也未制定周密的作战策略,更未筹备充足的粮草,仅凭与王振仓促集结的五十万大军,便匆匆踏上征途。这样的轻率之举,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明军在土木堡遭遇惨败,英宗不幸被俘,而王振则在部将的愤怒中被杀。这一事件,史称“土木之变”,成为明朝历史上的重大转折点。
英宗被俘的消息如晴天霹雳,京城内外人心惶惶。在此危急关头,英宗秘密派遣使者,请求其弟成王继承大统。同年九月,成王顺应天命,登基为帝,即明景帝。而俘虏了英宗的瓦剌部则趁机大举入侵中原,也先更是狡猾地以“送太上皇回京”为幌子,迅速逼近北京城下。
面对瓦剌的威胁,朝中不少大臣主张南迁避难,却遭到了兵部侍郎于谦的坚决反对。他力主坚守BJ,并立即发布诏令,号召各地武装力量驰援京师。很快,四面八方的援军汇聚BJ,同时,于谦还巧妙地将通州仓库的粮食调运至京,使得京师兵力倍增,粮草充足,民心逐渐安定下来。
1449年,也先再次率领大军进犯BJ。在于谦的英明指挥下,明军奋勇抵抗,最终成功击败瓦剌,解除了京师之围。
随后,英宗被释放归国,但景帝为稳固皇位,将他幽禁于南宫之中。景泰八年,景帝病重,无法理政。此时,石亨等人趁机密谋政变,意图拥立英宗复位,以图个人富贵。他们率众闯入南宫,接出英宗,并一路护送至皇宫,宣布英宗复位。钟声、鼓声交织响起,百官纷纷跪拜迎接英宗归来。英宗复位后,改元“天顺”,而景帝则被废为郕王,迁居西内,其妃嫔亦遭英宗赐死。于谦等忠良之士则不幸遭遇迫害,而石亨等政变功臣则因功受赏,权势日盛。
于谦的离世无疑是一出沉重的悲剧。当瓦剌兵临城下,围困京城之际,于谦挺身而出,临危受命,以非凡的勇气和智慧,成功化解了京师之危。他日夜操劳,甚至将值班室作为了临时的家,鲜少有机会返回自己的居所。然而,随着景泰帝的退位,于谦也难逃政治斗争的漩涡,最终不幸罹难。其家被查抄时,士兵们惊讶地发现,这位曾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家中竟清贫如洗,除了一屋子的书籍和皇帝赐予的冠带、弓箭等物外,别无长物。
与此同时,得势后的石亨变得日益骄横,他不仅频繁地未经召见便擅自入宫,对皇帝的意见稍有不合便面露不悦,更在朝堂之外肆意张扬自己的权势,无所不为。然而,好景不长,1459年,石亨因侄子谋反及凌辱亲王等罪行受到牵连,被剥夺了朝见皇帝的资格并罢免官职。次年,更有人揭发石亨及其侄子图谋不轨,意图颠覆朝廷。早已对石亨专权行为深恶痛绝的朝臣们纷纷上书,要求严惩不贷。最终,英宗将石亨下狱,并以谋反大罪将其处斩,结束了这位权臣的嚣张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