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滔天苗不秀,中原曾见梦全非”,这两句话中隐含着“洪秀全”的名字。“洪”指秀全造反犹如洪水猛兽,“苗不秀”含“秀”字,另外也指不会开花结果,秀就是开花的意思,指洪秀全不会胜利。
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虽然打着推翻封建统治的旗号,并提出了建立“天朝上国”的理想,但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却给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灾难和痛苦。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这场运动并未能将人民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反而像滔天的洪水一样使人民饱受苦难。中原大地上狼藉凄惨的景象,预示着人民心中美好愿望的破灭。
最后一句中的“中原曾见”指“曾”国藩在湖南组成湘军,他能“见”到(即平定)中原。也指太平天国曾经占领中原,但最终败于曾国藩的湘军手下。因为太平天国运动在曾国藩的镇压下走向了失败,“梦全非”是太平天国一度占了中原的大好河山,但终是一梦。
【念奴娇·太平天国】
政教若揭,愤科举、名落雄心未歇。
拜上帝教,宣扬广,信徒如云集结。
金田举事,太平天国,反清可称壮烈。
势如破竹,定都天京赫杰。
北伐西征全盛,憾内部纷争,潜患藏邪。
争权夺利,兄弟阋,渐失民心体解。
洪主病逝,天京沦陷,悲哉运动终结。
天谴到来,历史波澜谁写?
其实对于后人来说,这一象的描述是十分清晰的。只需一眼扫过文字,那些对历史和预言有敏锐感知的人便会脱口而出,这分明是在讲述太平天国的事迹!
尽管我们现在的讲述清晰明了,但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前,无论人们如何猜测,也只能联想到水灾、战争、天灾等笼统的概念。例如,从金圣叹老先生的话语中,我们可以察觉到,他已经无法确切预知这一象所预言的具体内容了。
【易经中的本卦】
这一象与小畜卦相对应,其中下卦为乾卦,象征着天,上卦为巽卦,代表着风。卦象展现了一幅风和日丽、草木茂盛的画卷。卦辞言道:“小畜: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小畜卦预示着吉利之事,城郊西部天空乌云密布,却未见雨滴落下,意味着所占之事正在悄然筹备之中。
“彖曰:小畜,柔得位而上下应之,曰小畜。健而巽,刚中而志行,乃亨。密云不雨,尚往也。自我西郊,施未行也。”在小畜卦中,上方的六四阴爻稳坐阴位,标志着柔弱之物抢占先机,其余五爻皆为阳爻,与六四爻遥相呼应。下方的乾卦代表刚强,巽卦则象征谦逊。九二爻与九五爻分别位于上下卦之中,二者相融,彰显了君子应有的品格:外表刚毅,内心谦逊,如此方能通达中庸之道,迎来吉祥。
“密云不雨”描绘了天空云雾开始汇聚的景象,“自我西郊,施未行也”则表达了云气虽已形成,却迟迟未降落地面的意境。“象日: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上卦巽与下卦乾相结合,呈现出风吹大地、草木摇曳的小畜卦象。身居高位者若能领悟小畜卦之深意,便能如春风般磨砺意志,推行德治。
这一卦象与清朝末年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相呼应。洪秀全原为一介书生,屡试不第后,借“拜上帝教”之名广纳信徒,势力日盛,恰似卦象中云雾聚集之状。最终,这股力量发展成为反抗清朝的武装起义,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革命。尽管太平天国未能取得最终胜利,但它所孕育的革命火种却得以延续,正如天空中的风云已聚,雨水终将降临。
“初九:复自道,何其咎?吉。”此言沿着原路返回,不会遭遇危险,预示着吉祥。“象曰:复其道,其义吉也。”沿原路返回,象征着吉祥如意。这一爻预示着洪秀全领导的起义军打着反清的旗号,顺利占领了南方部分地区,在辗转盘旋中稳步前进。
“九二:牵复。吉。”意为被他人牵引着返回,这是吉利的。“象曰:牵复,在中,也不自失也。”被人带领着返回之所以吉利,是因为九二爻位于下卦中间,表示此人能坚守正道,不会有过失。这一爻说明初期的太平军在洪秀全、杨秀清、萧朝贵等人的领导下,坚持正义,他们的行动深受沿途百姓称赞。
“九三:舆说辐。夫妻反目。”此言马车的车轮损坏,夫妻因此争吵。“象曰: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夫妻口角不断,是因为家庭事务未处理好。这一爻暗示太平军发展到中期,内部逐渐出现分裂迹象,洪秀全与手下将领关系疏远,纷争不断,为后来的失败埋下隐患。
“六四:有孚,血去惕出,无咎。”意为战争胜利,捕获俘虏,危机暂解,但仍需警惕,以防危险再现。“象曰:有孚,惕出,生合志也。”战胜敌人,捕获战俘后,仍需小心谨慎,以保持志向。这一爻预示着太平天国将领政见不一,影响作战。在此危急关头,石达开不计前嫌,顶住压力,试图稳定军心、振奋士气,并取得了一定成效。
“九五:有孚挛如,富以其邻。”此言捕获战俘后,应将他们捆绑在一起,并将缴获的财物与同伴共享。“象曰:有孚挛如,不独富也。”之所以要捆绑俘虏、分享财物,是因为富裕之后不应独享,而应铭记亲人、朋友的帮助。这一爻旨在告诫太平天国领袖洪秀全,在获得财富和地位后,不应忘记曾经的生死之交。然而,他并未如此行事,反而排除异己,导致纷争四起,最终形成“国中无人,朝中无将”的局面,失败已成必然。
“上九:既雨既处,尚德载。妇贞厉。月几望,君子征,凶。”此言雨水长久落下,现已停歇,正值种植作物之时。妇女若占得此卦,将遇险境;男子若在月下旬出征,亦有危险。“象曰:既雨既处,德积载也。君子征,凶,有所疑也。”雨水长久停歇,未耽误农田耕种,今年必将丰收。然而,君子此时远行将遇风险,因他对前方道路充满疑惑。这一爻暗示太平天国后期,石达开带兵出走,无力抵抗之下向清廷自首;不久,天京失守,杨秀清因缺乏带兵经验,独木难支,清军最终取得整个战争的胜利。
【本象正史对照】
清朝后期爆发了太平天国运动,该运动的负面影响很大,如太平军内部的自相残杀,即“王杀王”,同时这场运动也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与痛苦。
据史料记载,洪秀全于1814年出生于广东花县福源水村的一个耕读家庭。他自幼便接受传统教育,熟读四书五经等古籍,然而却在多次乡试中落榜。这沉重的打击使他大病一场,甚至一度昏迷。在昏迷中,他梦见一位老人对他说:“奉上天的旨意,命你斩除人间的妖魔。”此后,洪秀全变得沉默寡言,行为举止也变得十分怪异。他反复回想着幻觉中的场景,并突然想起自己在广州应试时曾收到的基督徒梁发的《劝世恒言》一书。于是,他翻开这本书,将自己幻觉中的场景与书中的内容进行对比,发现自己原来是奉了上帝的命令前来铲除妖魔、拯救世人的。这一发现使他非常得意,他冲动之下抛弃了所有的孔孟之书,甚至将家中孔子的牌位换成了上帝的牌位。
从此以后,洪秀全自信自己是一个基督教徒,而非儒生。他将基督教称为“拜上帝教”,尊耶和华为天父,基督为天兄,自称为耶稣的弟弟。他开始狂热地向人们宣扬自己理解的拜上帝教的教义。洪秀全逢人便说:“如今政治腐败,人心败坏,天下将会有大灾大难降临。只有信仰上帝并加入教派的人才能免除灾难。凡是入教之人,无论男女,一律平等,男子皆兄弟,女子皆姊妹。”
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洪秀全所宣扬的美好社会图景,对于遭受苦难的百姓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抚慰。在民不聊生的艰难环境里,只要有一丝希望、一缕光明的出现,哪怕这希望与光明极度微弱,受苦受难的百姓也会不顾一切地投奔而去。就这样,洪秀全的信徒队伍日益壮大,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等人纷纷加入了他的团体。1849年,他们结为异姓兄弟,共同为拜上帝会的事业奋斗。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洪秀全的拜上帝会与地方政府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自信坚定的洪秀全等人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反清。于是,清朝历史上的“金田起义”爆发了。1851年1月,洪秀全率众在金田揭竿而起,建号太平天国,将矛头直指封建政体。同年3月,洪秀全自称天王,开始了太平天国的征程。
其后,太平军的队伍不断壮大,势如破竹。9月,他们顺利攻下了永安。为了建立太平天国的基本制度,同年12月,洪秀全进行了第一次封王,分别册封杨秀清为东王、萧朝贵为西王、冯云山为南王、韦昌辉为北王、石达开为翼王。1852年,太平军离开广西,向湖南进发。1853年,他们顺利攻占南京,并将其改名为天京,作为太平天国的都城。随后,太平军进行了北伐和西征,并于1856年大破清军江南大营。至此,太平天国达到了军事上的全盛时期。
从表面上看,太平天国前期的运动进展得十分顺利。然而,胜利的背后却埋下了诸多的隐患。其中最突出的问题就是太平军内部领袖的贪婪意识、等级观念、享乐思想等不断滋生,这些问题逐渐成为了太平天国未来发展的绊脚石。
早在1851年太平军攻占武昌之时,洪秀全和他的高级将领们便未将全部心思放在如何打破清军的围困上,而是命令手下士兵大肆搜求财宝和美女。定都天京之后,洪秀全更是深居天王府,与广大将士严重脱离。特别是他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大兴土木,为自己营造了一座比明清故宫还要奢华的天王府。洪秀全的享乐思想日益严重,甚至吃饭时也要部下放炮奏乐,直到他吃完饭才可停下。据史料记载,洪秀全的御膳用品大多是金制的。此外,这一时期他还下令在各地区广选美女进宫。他的行为俨然是一个封建帝王,而不是为众生寻求安定的救世主。
随着太平军在军事上不断取得胜利,团体内部也展开了争权夺利的斗争。先是东王杨秀清极力追求个人权威,他假装“天父下凡”,逼迫洪秀全封他为“万岁”。北王韦昌辉心中不服,请求天王诛杀杨秀清。后来,洪秀全得到密告,得知杨秀清有弑君篡权的企图。此时,帝王思想日益严重的洪秀全密诏北王、翼王和燕王铲除杨秀清。韦昌辉高兴地领命后,带领人马在夜间袭击东王府,将杨秀清和他的家人、部署一共两万多人统统杀掉,这就是“天京事变”。石达开因此责备韦昌辉不应滥杀,但两人最终不欢而散。石达开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连夜逃出城外,而他府内的家人全部被韦昌辉杀掉。石达开气愤难耐,从安庆起兵声讨韦昌辉。为了平息众怒,洪秀全将韦昌辉处死。
此次事件之后,石达开不计私怨,仍然重用韦昌辉的亲族,由此赢得了人心。军民尊称他为“义王”,这对稳定人心、振奋士气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然而,洪秀全看到这一切却心中不爽,他担心的是,在军民中威望日益提高的石达开会不会影响他的地位。为了免除后患,洪秀全刻意牵制石达开,甚至企图要了他的性命。石达开心里明白,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内乱,他无奈之下离开天京,前往安庆。自此以后,太平天国运动逐渐走向衰落。
1863年4月,石达开在夺取成都的战役中,因天降大雨、河水暴涨而陷入困境。为了保全三军,石达开舍命进入清营。6月,石达开在成都公堂受审,而后从容就义。虽然饱受凌迟酷刑,但他致死都默然无声,在场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
太平天国后期,面对“国中无人,朝中无将”的严峻局面,洪秀全提拔了一批年轻将领,如陈玉成、李秀成,并组建了一个新的朝团。1859年,洪秀全的族弟洪仁玕来到天京,洪秀全封其为军师、干王,为了防止他人不服,他又封异姓为王。此后,洪秀全为了笼络人心,不问才德与功劳,只凭亲疏关系任人,他的亲戚、同乡都可以被封为王,封王人数多达两千七百多。他的两个哥哥洪仁发和洪仁达,尽管自私、贪婪、蛮横,也被封为安王、福王。这种做法的直接结果就是朝政混乱,吏治败坏,军事力量虚弱。
此外,洪秀全的“上帝”观念也达到了极点。他幻想依靠宗教将自己神化,政教合一,并建立自己一手掌控的国都。洪秀全自称为“太阳”,将妻子称为“月亮”,沉迷于自己的宗教中无法自拔。这一点在太平天国后期的战争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将士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胜利,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天灵”在起作用。这样一来,将士的士气受到严重影响,军队的战斗力也随之下降。当天京快要守不住的时候,李秀成曾提出城中兵将太少,建议放弃天京,进军西北,但洪秀全断然拒绝,还说“朕之天兵多过于水”。对宗教如此狂热甚至丧失理智的洪秀全,已经没有了“天王”的风采。
太平天国的失败似乎已成必然之势。领导者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领导者,集团内部分崩离析,将士们士气低落。再加上清军与外国军队联手,这些都导致其无法逃脱失败的命运。1864年6月,洪秀全病逝。7月,天京陷落。8月,李秀成被清军处死。至此,太平军再无回天之力。曾经遍及半个中国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就此画上了句号。
相关资料统计显示,太平天国运动至少造成2000万至5000万人丧生。它带来的是遍野的白骨和满地的荆棘,这应验了此象中尸骨横地的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