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抱紧了她,却见她颤抖的更厉害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湿衣服,松开她,除了上衣,又想到搂她在怀,牛仔裤上的水更重,索性连长裤也去了。 他拿偷来的干衣服将身上的水擦净,抱住她,结实的胸膛贴着她光裸的后背。热气从他的身上递过来,她半昏半醒中觉得舒适,在她臂弯里轻轻扭了扭,转过身来,往温暖的来源钻。 接着索性张开双臂,环上他的腰。 肌肤尽可能与他的肌肤发生摩擦,带来一阵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好舒服—— 她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将他抱的更紧,极尽可能地寻求着最大面积、最大力度的接触。 沈麟皱了皱眉头,一股突如其来的反应忽从下腹传来。他不觉有些尴尬,轻轻挪了挪,将她的身体移开自己坚硬,又把她在自己腰上扣得死死的双手一点一点掰开。 然而只下一瞬,那两只手又固执地扣在了一起,伴随而来的,还有她嘴里不满的□□声,像熟睡的小女孩突然被人拿了怀里的洋娃娃。 沈麟无奈,腾出来的手托住她的下巴:“应然,乖,别这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这样不行……” “这样不行……” 她轻轻“嗯”了一声,因为沈麟三番两次不遂她愿,脑中的混沌渐渐被一种越见清晰的叛逆与抵触所取代,双目半开半阖,嘴唇却倔强地翘起,喉咙里溢出破碎的一句:“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 这句话像一个咒语,沈麟被挑地火更旺了,手上不由带了几分力,烦躁地摇了摇她:“应然,你醒醒……” 须臾,她总算睁开眼,目中却是一贯的迷茫,嘴唇因还微微翘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顽艳:“沈麟,我想要……”声音也有些迷登登的,一如晨雾中的妖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挑逗。 “……水。” 沈麟有种驾战斗机时遭遇强气流的感觉,忽上忽下,看了看她那张苍白无辜的脸,终捏了捏手心,将刚才那瓶水旋开,送到她嘴边:“来,多喝点。”又从口袋中翻出一包火腿片,撕开,递给她。 要不是现在她身体状况这样,他一定就地办了她。 沈麟咬牙想着,将她托靠在外面树上,起身:“你先吃,我去方便一下。” 他转身走到约莫三米外的另一颗树前,背对着她,拉开裤子。片刻,他发出窸窣的声音和断续的喘息。 几块火腿下肚,她的饥肠辘辘得到了解救,精神也恢复了点清明。听见他的声音,她皱眉问,“沈麟你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方便有很多种意思,她却一种也不懂。 说话的当口,她已自作主张的起身,轻手轻脚走到了他身后。他听见“帮忙”两字,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拉上,慌忙转身——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怔在当场。 她眸光闪了一下,避开他慌张而灼热的眼神,下意识下垂,却垂到了更不该垂到的地方—— 沈麟脸色红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却当下明白过来。虽然不通世事,但她毕竟是生物专业出身,不至于连这点基本的生理知识都不懂。 “我、我……”似乎为了附和他,她也开始脸红。 天已经黑了,夏夜的凉风卷起枯叶。零碎星光从树影间投下来,像一匹绉纱织成的上好的布。 沈麟忽然觉得身体有了失重的感觉,像第一次翱翔天空,第一次做旋转飞行。 那是身体的自由舒张到极致的感觉,虽然按部就班、虽然一个动作、一个按钮都不能错,但却有一种微醺的官能一下一下刺激着他的神经。 现在也这样。 他忽地向前一步,像一只灵敏的兽,一把攫住她的头,轻轻托起,下一秒,他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她的嘴唇因为干涸,有一点点起皮,然而这些微摩擦的感觉让他更加兴奋。 他在她唇上灵活辗转,似要一点一点夺走她的气息和水分。才喝了水的她却觉得更加干渴难耐,渴望从他身上汲取点什么。她仰头迎着他,唇齿微微打开,他的舌头灵巧滑进来,唇齿相依,他生猛粗粝的野兽气息瞬间充斥五感。 她真喜欢这种感觉。 纵情吻着她,他的手从她后脑勺渐渐下移,移到她身后带子的搭扣上。他放开她的嘴唇,开始在她的耳边流连,暖热的气息带的她肌肤一阵颤栗。 他喃喃说:“应然,叫停,快叫停。” 那是一种吸_毒者企图借助外力来帮自己戒除欲_望的呐喊。 她没有应答。才被他松开的嘴唇大口喘着气。 可惜,她只是个毒友。 她心里生出一丝隐秘的继续探索的欲_望,反不管不顾,伸出双手,死死抱紧他——他有力的线条就在她手下,那充满力量的美让她迷恋、沉沦。 这是一种蒙昧的、先于理智的、令人无法自拔的感官探索。 沈麟受到她默认的鼓舞,手轻轻一拨,解开搭扣,持续向下、辗转向前。 然而再往下,他却怎么也绕不来那道才挣开的伤口——那里刚才流了不少血,现在已经止住了。 但伤口还是新鲜的,由深及浅的红从里到外泛出来。 沈麟的手指轻轻在那伤口边缘打了个圈,她发出低低的一声轻嘶。 他浑身微微一颤,摸着她单薄的身子,终是舍不得,停下手来,眉头轻轻皱起,好半天,才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无奈苦笑:“宝贝儿,我真想要你。但是不行,现在不行。” 他手指再次攀着她的脊背向上,将那弹开的两条带子一拉,停了一停,终重新扣在一起。 扣子扣上的那一刻,她像听到了心底剧烈的一声重响,似关上了一扇他张望已久的、沉重的门,竟莫名觉得有些空虚。 半晌,方仰头看进他眼底的火焰里,茫然问:“沈麟,我这样,是不是喜欢你?” 她不问你喜不喜欢我,问的我喜不喜欢你。在她,这是更难解的问题。 沈麟轻轻叹了口气,摸上她柔软的头发,浅笑:“不然呢,你这是想玩弄我?” 她没有说话,似在思考“玩弄”两个字的含意,良久,方摇摇头,郑重道:“不。如果你需要,我会对你负责。” 嘿,小丫头片子,还对他负责! 沈麟又好气又好笑,第一次被人这么反客为了主。他立刻脑补出三俗电视剧里被欺侮了咬着被脚嘤嘤哭泣的少女,觉得荒唐,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半开玩笑着说:“丫头,记住了,我不会对你提任何要求。就算你玩我,我也认了。” 他不知道,这样自尊到有些好面子的一句话,反彰显了他在感情里的弱势。而感情中的弱势方,从来就没办法真正自尊起来。 他说完咂了咂嘴,犹豫了豫,还是将几要出口的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那句话是,“不过,我倒是挺想对你负责的。” 他后来想,如果这世上真有月光宝盒,他一定要穿回那片树林,补上这句话,给他们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补一个板上钉钉的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