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畜生……该死！”

刚看了一份情报，郑明诚便恶狠狠的拍了桌子。脸上露出狰狞之色，一口牙咬的“嘎吱”作响。

却是倭军乏粮，那毛利秀元竟鼓动军队捕杀朝国流民，直接在营里架起大锅，宰杀人肉后煮为肉脯充当军粮。

另有黑田长政军，从昨日前锋军战败后便纵容乱军四处劫掠，驱赶流民如同猪狗。

“倭贼，畜生尔……”吴岳长叹一口气，“如今可怕的不是它们食人，而是黑田军驱赶的那些流民！”

“……”郑明诚闻言将吴岳挑出来的那些情报全部细细过目一遍，强忍着腹中不适，一张脸憋得通红，“它们在把流民赶来稷山？”

“正是如此！”

“……”郑明诚起身在房间中不停的踱步，“仲卿兄，咱即为主帅，便以咱的口令紧闭关门，绝不放一人过关！”

“那你可就要臭名昭著了，传回国内，郑贵妃也保不住你！”

“所以你才要咱用李、刘那两个老货来挡劫？”

“是也不是……”吴岳摇了摇头，“如此多的流民，可不是你愿不愿放人入关的问题，而是……你挡得住么？”

“……”郑明诚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

“你们此前也说，若想攻关就必须拿命来填。咱们看得出，他黑田长政自也看得出。黑田不舍得拿倭军来填，这些朝国流民便成了最好的木材……”吴岳起身指向帐外那粗糙的寨墙，“此等高度，三万尸首就可以填出一条缓坡来。到时候我军弹尽人疲，便成了待宰羔羊！”

“流民毕竟是流民，若我军阵前亦是死路，他们……”

“有些事，倭军做的，咱们做不得，大明……毕竟是王师啊！”吴岳长叹一声，“倭军营里，煮人肉的大锅可还热着呢。若你是流民，你朝哪儿跑？”

“……”

怎么选，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就算是死，死在人手里也好过死在鬼手里。

“仲卿兄，你方才说的莽一回是指？”郑明诚沉默片刻，忽然想起吴岳之前的说辞，明显是别有计划。

“既然李、刘二将军秉承邢总督军令闭关不出，那就把稷山关让给他们来守吧！”吴岳走到稷山地图前，用匕首指着一个地方道，“某等今夜出关，在此地设伏。”

“素沙坪？”

素沙坪并不在倭军的必经之地上，而是与稷山、倭军大营成三角形分布。但素沙坪毗邻竹山郡，却是倭军驱赶流民的必经之地。

“计将安出？”

郑明诚瞅了地图半晌，没看明白吴岳的意图。刺探情报，指挥小规模战斗他是一把好手。运筹帷幄，料敌机先他却有所欠缺，于是马上摆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直勾勾看着吴岳。

“秋高气爽，天干物燥……某欲仿照诸葛武侯——火烧长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