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世情混乱险恶的秀吉重新穿回乞丐衣服，将最后那一吊永乐大钱全部换成清州町特产的钢针。其把钢针别在衣服的内衬里，每走过一个地方便以贩卖钢针来获得饮宿之资，由此竟让他孤身安全的走到了咱们的尾张国。随后他又将此行倒买倒卖得来的资财贿赂信长公的门房，得了帮信长公管理鞋子的职差。”

“旁人管理鞋子，不过是将鞋子归置整齐。秀吉管理鞋子，他每次都会耐心的将鞋上泥泞清理干净，寒冬腊月时节，他会将鞋子揣在怀中捂热，保证信长公每次出门都能穿的温暖舒适。而他也凭此得到信长公的注意，被任命为一个足轻队的伍长，开启了他的武士之路！”

“谄媚小人……”

“确实是商人心性，但也着实可怕！”

“隐忍如尘埃，见机似狡狐……果真枭雄之属！”

三个听众各自发出自己的感慨，也反应出三家不同的心态。

三个故事过后，出身阴阳师世家的土御门大介对丰臣秀吉的认识几乎完全改观，出身没落武家贵胄的天河家也意识到秀吉那不为人知的坚韧。至于钟卷家，虽然秉持着刀客的耿直与傲慢做出不屑的评论，但钟卷拓真心中的真实想法到底如何，估计也只有他本人清楚。

至少以钟卷家先祖的一贯作风，他们是绝对不会招惹这种所谓的“谄媚小人”的。

“以吾对秀吉的了解……其之所以在聚乐第杀害贺茂公，为的不是与我阴阳家决裂，而是收回成本，不做赔本生意！”

“所谓成本指的是？”

“自然是其在明国庙岛的军队……对秀吉而言，整个国家也好，军队也好，官位也好，都不过是货架上的商品，可以用来帮他增加薪酬的商品。庙岛驻军出自九鬼嘉隆的熊野水军，而九鬼乃秀吉嫡系，也即是说……庙岛是秀吉的私军！庙岛惨败损的是秀吉的私利，以其不吃亏的性格，自然要从其它地方来弥补损失。”

“也即是说……那猴子其实是在打贺茂家家产的主意？”钟卷拓真闻言不无讽刺的冷哼一声。

“若真如此，那贺茂君死的着实……”

土御门大介与天河光渡相视一眼，然后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谁能想到，传承了数百载的阴阳术豪门，家主竟因区区黄白之物而丢了性命。对于重视声名胜过其它一切的倭岛传统贵族而言，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思路。不过，现场却无人质疑千家的判断，由此可见千家忠胜的智慧在几人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