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的时候。
李建国用箩筐挑起早在粮站买的一袋黄豆,还有两个大的木桶,缓缓地走出小院,向村中心的出发,
梁月月他们则紧跟在他的身后。
村中央.两个石磨边。
各有一只健壮的黄牛,还有一名村民监督和驱赶下,拉着石磨不停原地转圈。
只见石磨上孔洞里的黄豆,随着石磨的转动和水的加入变得稀碎化作雪白色的汁水,从石磨四周边缘慢慢地流进下方的凹槽,接着再由凹槽口缓缓流进下方的搪瓷盆里。
这年头,磨黄豆,做豆腐,也是村里过年前的准备之一。
毕竟豆腐又白又嫩,放进哪一种菜肴里,也不失为一桩美味的食物。
不过用石磨,磨黄豆的效率不是很快。
李建国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石磨两边皆排了一队不短的队伍。
只见,他们边上放着箩筐或竹篮,上面或周围皆有一个盆,盆下方露出了用于装黄豆的麻袋。
显然,全是来磨黄豆的村民。
石磨附近边聊天边等待的村民,看到李建国肩膀上那一袋鼓鼓的东西,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
“那一袋黄豆,起码要十几块钱吧!”
“李建国家,真有钱,买了那么多东西,还没用完吗!”
“这么多黄豆,这是打算做多少豆腐啊!”
“磨完那一袋黄豆,起码要半个小时啊!”
要知道,他们磨黄豆也就磨个四分之一袋左右,哪像李建国一来就打算磨一袋。
听着那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议论声,李建国的脸上颇为无奈。
加入一边队伍的尾部后,李建国先是缓缓蹲下把一前一后的两个箩筐轻轻地放下后,又缓缓站立起来。
接着两边的村民跟李建国他们交谈了起来。
良久,终于轮到李建国了。
“李建国,到你们了。”
李建国听到声音,当即用双手从箩筐里把一袋豆子抱了起来,快步走向一个停下的石磨边上。
此刻,李建国一边闻着石磨边上那浓郁的豆香,一边迅速解开麻袋上的绳子。
负责帮李建国磨豆子的村民,看到袋子里颗粒饱满的黄豆,忍不住惊呼一声:“好豆子!”
紧接着他把目光看向李建国淡淡地说道:“水快没了,李建国,你去井边挑一桶水来。”
李建国一听,转头看向一旁的两个铁桶,发现里面还真没多少水了,于是当即说道:“好!”
随后,等他用一瓢把最后一点水舀了上来。
李建国当即挑起铁桶离开了这边朝村西边走去,由父亲李大奔看着现场。
村西和村东边各有一口古井。
村里人用水都是从里面取的,里面的井水很干净、很甜。
毕竟没有什么污染物,不像后世打出来的井水,味道怪怪的,导致没人再愿意用井水,全装了自来水。
不久后,李建国挑起在空中有点晃荡的铁桶过来。
这年头,打水没有90年代末方便,装个用来压井水的压水泵就行。
而是用架在井口辘轳上的绳子和木桶用来取水。
(辘轳)
很快来到井边。
李建国一手转动辘轳的握把,一手握着绳子,缓缓地把绑在上的木桶放下。
当木桶靠近井水面上的时候,稍微用力晃动一下木桶,让原本垂直的木桶切斜,彻底沉入水里。
接着用力转动辘轳的握把,装满水的木桶缓缓提了上来,最后把木桶里的水,一鼓作气倒进铁桶里。
哗啦啦——
不一会儿,铁桶里的水被打满了。
李建国半蹲下来,先把扁担放在右肩膀上,再用手一前一后抓住扁担两头下面铁钩位置。
随后,他挑起水慢悠悠地前进。
走着走着,桶里的水时不时地会撒出来一些。
当李建国回到石磨附近的时候,他家搪瓷盆的底部被一层乳白色的汁水覆盖。
用工具磨一袋豆子,用了将近六十五分钟。
在此期间,换了一头黄牛来继续拉磨。
毕竟不能老是让一头牛来拉,累坏了怎么办,所以牛舍里的六头牛需要轮班来。
果然,纯天然的食材都是用时间换来的。
李大奔挑起两桶散发着浓浓豆香的豆汁,带着李建国他们慢吞吞地向家的方向前进。
路上,因为香气吸引了一两只田园犬来观望。
独自回到小院,李大奔小心翼翼地将木桶放了下来。
磨好的豆汁,需要经过高温煮一遍、过滤一遍才能变成美味的甜甜的豆浆。
李大奔在院里的休息了十几分钟,才等到中途离开借大锅的李建国他们。
只见院门口李建国抱着将近一米三的大铁锅,紧随其后的赵梅则抱了一个一米的大木盖。
进入院里,李建国夫妻两人这边在清洗大铁锅和铁锅木盖,防止有猪异味残留。
另一边土灶旁边,李大奔则在升火。
两边分工合作、各司其职。
锅很大,比起家里炒菜用的铁锅,大了将近两倍不止。
毕竟是专门用来平日里上工中午做大锅饭和办席的道具,小小的煤炉子很明显放不了,只能用土灶来。
土灶很坚固,锅放上去,再把超过半锅的豆汁倒进去也没事。
剩下的时间里,李建国和梁月月一边在烤起柴火,一边相互依靠着彼此,默默地陪伴。
时不时地用一根干净的棍子搅动豆汁,防止粘底。
柴火烧得很猛烈,只用了半个小时,一锅豆浆被烧得翻滚起来。
掀开锅盖,白色的蒸汽,蒸蒸日上,伴随着豆香在四周空气中迅速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土灶边,早已准备好过滤工具的赵梅,与梁月月,还有李建国行动了起来。
李建国和梁月月各自拿起一块大大的新笼布的两个角落,接着由赵梅熟练地用木瓢,小心地舀着一勺又一勺的豆汁撒入笼布上进行过滤。
此时天色渐黑,将近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