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实际上是因为粮草被烧毁,他们在商南县城里呆了几天,就被新县令上书哄走,说他们扰民,当地承受不起兵丁骚扰。
李自成自然心知肚明,那肯定是冬天要来了,鞑子要进关洗劫,大兵都调去打鞑子了。
这也算给了李自成喘息的机会,他选好地方,扎起营寨。
和曹变蛟屡次交手,死了不少兵,手下目前就两千人,铠甲更少得可怜,只有一百五十副,马倒是有五百多匹,这都是运输大队长曹变蛟送的。
钱还不算紧张,不打架的话只管吃,一个人一个月要三两银子,全军还够吃个十三月。可要是想练兵,就要钱,要起钱来就没个数了。
吃的都是让田见秀带人下山去附近村子里买,他读过书,脑子也比其他几个聪明,不容易被发现。
李自成叹气,还是穷啊,他看向东边,说不定坐在紫禁城的那位和自己烦恼一样呢。
他躺在木床上,闭上眼睛看到哭泣的老翁,无主的孩童,死伤的兵士,翻几次身都睡不着,又爬起来。
“为何偏偏是闯王?要是个富户地主也好啊。”李自成郁闷,这么大的担子压的他肩软,不自觉想躲起来。
他拔出龙纹宝刀,刀背程亮,映出他的脸,他想到那天的伤兵握着他的手,只是要求活罢了。
“咚咚。”有人推开门,是刘宗敏。
刘宗敏个子不高,双手布满老茧,双臂坚实,早年当过铁匠,李自成手上这把龙纹宝刀就是他打的。
“闯王!我们在这坐吃山空不是法子,我带人去抢一票吧!下面有人闹着要银子。”
“……抢?”听到抢李自成就头疼,他这手底班子纯纯就是一窝土匪头子,缺了就抢,没了就劫,少了就夺,放他们出去怕得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我有方略,不得擅动。”
李自成坐起来在纸上歪歪曲曲画起毛笔字来,先得训兵,都说不上练,得训好了才能练。
“还好后人的智慧无限,我可以借一点来。”李自成歪歪曲曲在纸上画了几策,几个小人相互打架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懂。
他走出营帐,一眼望去,营寨简陋至极,人靠树依地,人马共睡,只有他们几个头领支了自己的帐篷,往远处看只有看不完的树和黄草,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要多久才能拔完砍光。
他喊刘宗敏几人进来:“你们把亲兵选出五十名,切记要能过命的兄弟,让他们来操练。”
五十人很快选好,个个身材高大,身上没肉也有六尺高,至少穿上铠甲还有几分样子。
李自成看这一个个身穿布面甲的兵,招呼来张鼐:“这五十人便为压场督战队,临阵脱逃者,可当场斩首,无论官兵。由你亲自带队。”
张鼐年有十七,正当年轻气盛,不通人事,选他来领督战队,那必定没人能走他的后门。
“刘宗敏,他们还有人闹着要银吗?”李自成手握着龙纹宝刀,心里冷笑:战场要银我拿你没法子,现在要银子,我要你好看!
“有,特别是几十个人,闹的最厉害,说不给银子就找官军告发我们呢,闯王你不说话,我也不好乱动他们。”
“喊他们出来,我亲自给他们发,上好的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