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姓男子自是本地山神，比较起凡人来说，自有神仙手段。

随意拍在李嗣业头顶，李嗣业立刻昏迷过去，在那梦中，自有神人传法，授他天罡三十六刀绝技。

姬姓公子面色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徒自站在门口看雪，白衣女子为那李嗣业逆天改命，耽误了时间，却不料公子竟不顾身体，直面风雪。

女子担心寒风入体，连忙上前。

“姬郎...”

公子摆了摆手，抬头看着头顶满是蜘蛛网的屋顶，有些恍惚，道：“还是你自己出手为好，自己的因果总该自己了了，否则，我若...”

姬姓公子的话并未说完，女子却早已听懂，双眼通红，想说些什么，却被公子拦下。

而后，公子摸着早已破败的门房，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好似穿梭了千年时光，看到这山神庙从天而降，又由盛转衰的过程，期间人烟袅袅，神香漫漫。

而今，这方山神庙，早失了香火，只寻常打柴人上山，搓木为香，潦倒供些香火，但也远远不足，山神金身早已破败不堪。

不过这申姓山神倒也自在，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愿意与路过的人厮混，得些酒水果脯。

倒也不错！

“申兄，不介绍介绍自己吗？”

申姓男子连忙低下头，仔细斟酌着话语，道：“小神原是汉时追随骠骑将军的百夫长，原名早已忘记，只记个单名叫‘立’。在漠北时立下些许战功，受县官（汉武帝）敕封做了这癞头山的山神。”

“癞头山山腰多荆棘，远处看去，倒像个癞子头，因此得名。”

古人对山多有崇拜，自然演变出了山神。癞头山又一度是守卫京师的防山，更显地位，只如今千年演变，此山已不复当年模样，但依然有马场在山脚驻扎。

“千年以来，繁华孤寂与否，自在逍遥与否，倒也无妨，小神不在意这些。”

“当年抛妻弃子，舍家投军，说白了也是为了富贵。”

“然最后，身死疆场，小神既然死了，终是无悔的，至少小神立下的战果谋个封妻荫子，应当不难。”

“倒也，无愧于心！”

二人谁都没有打断如今已经唤作申立的男子说话，窗外不时落雪，西北风呼啸，倒也算得上景色怡人。

“小神虽得了长生，但山外事却难知，这些年，家中是否得了敕封，老父母可有供养，何时过世，长兄是否康健，妻子是否改嫁，闺女嫁了何人，统统不知。”

“看那些个凡人，求治病者，有，我也应之。”

“求安全者有，我也应之。”

“求富贵者，我自己都是穷困潦倒模样，倒是没那个能力。”

“倒有些个求打柴时能寻些野兔果脯的愿望，率真直爽，最为我所喜。”

“后来啊，常有战争，却不在此地，小神想帮手，也出不得宝山，气得嘞...”

“倒也有一段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只是时光荏苒，那些个人，都有了各自的前程，去了何方不知，过得如何不知，结果如何也不知！”

白衣女子面色冷然，近些日子，郎君重伤，她的性子也改了许多，不愿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