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终端站起身，对准信笺挨个拍照，“这到底是狭义相对论范畴，还是广义相对论啊？”

“可以起个新名字。”五竹难得说了个冷笑话。

范闲也被冷得笑了，拍照完毕，他选中了一个备注为萝卜的联系人，一股脑发过去，又快速打字发出一条文字消息：

万星园二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范闲的文字消息送达罗德岛兜帽人的终端时，博士刚在夜班困得不行的打盹中惊醒。惊醒他的不只是新消息的提示音，还有巫妖弗莱蒙特和卡兹戴尔现任议长——江湖人称炸弹魔王庭公主维什戴尔——的争吵。

但争吵在二人撞开了装备有高压电网的办公室门，导致办公室电路瞬间跳闸时停止了。

沉默是今晚的舰桥。

“你们进入了荒域。”

可露希尔黑着眼圈修好电路后绕着维什戴尔和弗莱蒙特瞪了两圈才回去继续睡觉。两位萨卡兹默不作声，直到她摔门而去后，老巫妖才开口说道。“还让一个阿戈尔进去了。”

博士看了看终端屏幕上范闲发来的图片和短讯，又看看邮箱里的谢拉格圣山联合研究所加密邮件，最后看向弗莱蒙特。“是的，我们是有人进了荒域。”

“怎么进去的？”老巫妖居高临下地问，“你们不是在和另一个星球玩双拼冰淇淋球的游戏？”

博士使劲眨眼，试图榨出一点眼泪来缓解眼球干涩的疲劳，“你倒是第一个这么形容的。好歹是两个星球啊。”

弗莱蒙特不打算给面子，“你们连进入荒域的具体方法都不知道，搞什么跨星球连接桥铆钉，难道不是儿戏？”

加急邮件写明了万星园二号巫术装置记录到的能量波动与空间扭曲位置，失踪的赫拉提娅执政官在回传的影像中几乎像被抽帧剪辑过一样原地消失，所有监测装置都无法捕捉到她的一丁点儿生命特征，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她没死。”弗莱蒙特冷漠出声，唤回兜帽人盯着邮件内容出神的思绪，“但你得告诉我，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巫妖啊……好像你们的‘千丝万弦之始终’就放在荒域中？”困倦的兜帽人将视线越过老巫妖，望向难得噤声不语的维什戴尔，“要不议长先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呵。”维什戴尔冷笑道，“我找你，要你回答这老东西的问题。”

“啊？”

“你以为荒域里放的只有一个巫妖的命结吗？”维什戴尔打了个哈欠，“现在这老东西教出来的学生们都罢工了，一个个慌得不行，干不了活。”

弗莱蒙特直接把博士的终端屏幕转了个方向，利落地关掉范闲的通讯窗口，仔仔细细地查看起邮件内容。

博士也不恼，干脆把鼠标挪到弗莱蒙特手边，“目前推测，是万星园二号在接受地球方向的能量时哪里出了差错，意外撕出了荒域入口。”

巫妖锐评：“真够菜的。”

但兜帽人似乎有更多想法，“罗德岛上有一扇门，一开始我以为那是微缩试验型星门。”

“萨米冰原那个？”

“对。”博士挠挠兜帽下发痒的头皮，“但罗德岛这扇门非常小，而且能正常连接地球，我有个朋友就经常从那里过来。”

弗莱蒙特的眼神有些变化，兜帽人将其解读为“嫌弃”。

“我刚忽然想起来，如果是星门的话……那应该也能通向亚空间了，也就是你们说的荒域。”北极科考队的一大堆探索成果资料历历在目，有关坍缩体的理论资料一度堆满眼前这方小小的工作台。博士瞥向终端屏幕下方的范字头像。凯尔希说过范闲已经回到了京都，通讯环路也建设完毕，那按理来说，如今在短讯窗口的消息范闲本应该直接跨过暗门来找自己当面询问。

可他没过来。

“你们有兴趣现在过去看看吗？”

他没过来，意味着罗德岛的门可能也出了问题。

“带路。”

果不其然，香辛料档案室里的“试验门”已经变成了浓墨般的黑色。

还是带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