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亭插言道:“正是舍妹。”
此时荔姑娘已然上前,李钟礼也不好接着询问,只是那梭花儿早已在面前人的注视下躲在了江枫亭身后,只探出了半个脑袋,侃侃露出那双明眸。
待荔姑娘欲行礼江枫亭这才拱手道“李兄,荔姑娘。”
“江公子,几日未见,倒是闲情逸致不减。“荔姑娘言辞间虽向着江枫亭,眼眸间却向梭花儿看去,恍惚间像是愣了神,随后才浅笑道:“余询妹妹尊名。”
江枫亭唇齿微动,正欲替梭花儿开口。
“瑶梭花。”怎料身后平常出了院门有他人在其身侧时便沉默寡言的人儿,却是主动探出头来说道。
“梭花儿,姐姐我可没问你的姓氏啊。”荔姑娘闻言,手背轻抚脸颊,借着袖口虚掩铃铃浅笑。
“这,这。。”再观梭花儿于那江枫亭的衣角处又缩了回去,终是连风额也见不着了。
“倒是姐姐多言,惊了妹妹,不如就借这两水叮镯赔个不是。”说着,荔姑娘便从袖中拿出两只玉镯,其上留有淡淡寒霜,不像是随身携着,倒如在这寒天外待了许久。
江枫亭与李钟礼都愣神片刻,随后侧目望去,一人正欲推手,一人则微微惊异,这荔姑娘虽说的是赔个不是,但更像是早有准备。
“荔姑娘这恐怕。。。”江枫亭抬手正欲拒绝,怎料身后人又是抢言。
“梭花儿喜欢!”不知何时梭花儿又探出了头来,直往荔姑娘手上瞧。那两只镯子,映着河边烛灯,真是美玉莹光,随着指尖的起伏声声回响,好似那山间清泉。
“梭花儿!”眼见身旁人儿,像是被勾了魂魄,将要越过自己,江枫亭低声呵道。一声之下,梭花儿一顿,忙低下头来,退回至江枫亭身后。
荔姑娘见此对江枫亭只是轻言笑道:“江公子莫要见外,这就当是初见妹妹的礼节。”期间目光紧紧随着梭花儿,浅浅俯身上前,拉起梭花儿的手腕,将玉镯双双套于其上。
江枫亭只感觉身后如寒芒在背,一呼一吸间锋芒入喉,一时间竟呆愣在原地,空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能扯动嘴角道:“花儿,还不谢过。。。”
抬起手看着玉镯的梭花儿这才回过神来,躬身道:“谢谢姐姐。”
荔姑娘闻言只是浅笑揉了揉梭花儿的额头,直到额上帘发稍稍凌乱才道:“妹妹真是甚得姐姐欢心,江公子游历同行一事妾身已与李公子闲言道了,这便告辞了。”这时荔姑娘才侃侃看向江枫亭,随后并未多作停留越过石桥而去。
李钟礼终是抓住了话尾开口道:“是了,过几日我便该上路了,不知江兄可有准备妥当。”
“静待时日了。”见荔姑娘身影从桥头隐去,江枫亭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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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台阶上,见那素辉都隐去了,江枫亭与梭花儿两道身影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前人脸上愁容遍布,身后人倒是满心欢喜,手上玉镯随着手腕的摆动一步一响。
“为何受这玉镯。”江枫亭驻足开口问道。
梭花儿忙跟着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声如那夏日细蚊:“我感觉那位姐姐看着面善,有一股安心感,这镯子我见之心欢。”
安心感?闻言江枫亭微微一愣,良久后再次开口道:“行,就算你心欢,那你说说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这半载光阴中,江枫亭自然不是只管面前人衣食住行,在家中自己也真当得上先生二字,若不是念及梭花儿身份,都该将其送到蒙学中去。
“无...功不受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梭花儿的头更低了。
“原来你还知道,三字经抄三遍,回家。”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