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片片,其中映照出许多模糊的画影。
:
正月初六
“嘶~阿爹,你削的木簪太尖了啦,它戳脑阔。”
一处树荫下,田间粗犷农户穿着一青灰衣衫盘着腿正小心翼翼摆弄着面前女孩顺滑的发丝,却不知是手掌粗糙手指实大还是发梢韧性太强,怎么也攥不紧。
粗犷农户久久摆弄不好一时气极开口说道:“不是你闹着要学县里姑娘家打扮一番的吗?”
闻言女孩从父亲怀中挣扎站起身来,一把抓过父亲手中粗略打磨过的木簪开口道:“阿爹你的手也太笨啦,我去找娘亲扎。”
说着向屋舍下缝补鞋垫的妇人跑去。
“别别别,爹爹马上就弄好了,别去找你娘。”粗犷农户一时慌忙招手呼唤不由有些酸溜。
只那女孩是半点不入耳的,直直向屋檐下的妇人跑去,抬手摆弄开后脑上的发丝给妇人看,惹得妇人扶首失笑。
~
正月廿七
“别别,鱼儿是你爹该罚的,是该罚的。”屋舍一妇人抱住女孩,言罢望着被押着的汉子掩面默默抽泣。
女孩想要撕扯衣物也只是徒劳。
那粗犷农户终是讪讪开口道:“大人,这二月二的春耕眼看着就要到了。。。”
“法不容情。”那疤脸卫兵开口到。
夜半房中
妇人喃喃开口道:“鱼儿你也别太伤心了,不过是一个月劳役你爹就回来了,只是这犁田许是会耽搁些,明日便随娘一起下地里帮忙吧,虽然女子干的慢,但我们去的勤些也不会太耽搁。”
“我才不伤心,娘都哭了还说我呢,若不是二叔家去告状。。。”女孩伏在案边侧头看着母亲说到。
闻言妇人开口道:“毕竟是娘的半老头子,怎叫我不心疼,那劳。。。别提了没见把我们当自家兄弟的。”
~
二月初八
“这种意外也不是我们想看见的,毕竟有损官家威严,赔偿都在这了你们可以好好清点一下。”一略显稚嫩的卫兵抱着一青灰色衣衫上面还留有些粗略缝补过的补丁,像是换洗的衣物。
竟是尸骨无存。
妇人颤颤巍巍伸出手来,那上面满是耕地留下的疤痕新的旧的,妇人只是低头摸着上面的补丁一言不发。
“补偿。。。”略显稚嫩的卫兵微微开口到。
闻言终是抬起头来,泪水如撕裂过的纱布般蜿蜒在脸上,身体因抽泣而颤抖,只是止不住摇头喃喃道:
“别...我不要补偿,我不要补偿。你把我丈夫还给我,还给我,我把这补偿都给大人好不好,好不好!”开口时只是细细自语,语气逐渐急躁抓住卫兵的手不放,最后竟是抱起这青灰色的衣衫跪倒在地。
那稚嫩卫兵一时无措,转过头来看向疤脸卫兵开口道:“师傅。”
疤脸卫兵不语,只是招了招手转身就走。
得到示意,稚嫩卫兵放下手中的包裹连忙跟上。
锁住的房门里,女孩只是抱住膝盖,将头埋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