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还是装死?
“我与朱槿有情意,三更摸进了虎阜,被你家三公子文可舒陷害奸杀婢女,文家主可知?”
当面打脸,涵养很好的文白石不禁面有不豫之色,“是那庄头狂悖,奸杀婢女,诬陷了小谢先生,与我儿无关。”
真能忍,那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文可舒觊觎自己的大嫂!”
“你——放肆!”
文白石脸色阴沉如水。
“你不放朱槿回家,我就大肆宣扬文可舒的禽兽行径!你们文家不是以道德行世吗?让天下人看看,什么叫踏马的道德!什么踏马的叫文家的道德!”
“来人,拿下这个狂悖之徒!”
啸音穿空,随即轰然大响。
一声啸音,一声炸响。
千百啸音,千百声炸响,彷佛呼吸之间,千百霹雳堆叠。
虎阜文家,白昼惊雷!
啸音是突破音障,炸响的是什么?
“谁?”文白石惊骇莫名。
你也不知道?
谢嘉宾出门望去,看见一女子踏空直上。
她脚下空无一物,踏空蹈虚,一步数丈高,闲庭信步一般,十几步后,踏上山崖青岩,落在了谢嘉宾身边。
闻声而至的文家武人堵住了倚翠山房的大门,数十人如临大敌,。
“谁敢在我虎阜文家放肆!”
文可舒衣袂飘飞,持剑飞掠而至,剑上寒光闪烁,剑芒吞吐不定,刺破空气,嗤嗤如沸,道道剑气蓄势待发。
谢嘉宾底气大增,“文可舒,你不是喜欢欺负女人吗,要不要和这位四品女侠切磋切磋?”
“是你,谢嘉宾!”
“怎么,要把我再送一次死牢?这次是庄头抵命,还是管家抵命啊?”
“可舒,退下!”文白石走出了倚翠山房,挥手屏退了越聚越多的文家人。
文可舒收剑入鞘,“敢问女侠何方神圣,说不定与我师父天平王有旧,莫要冲撞了自家人?”
打不过,攀交情,拉人脉了是吧?
“天平王坐拥八百里震泽,我与他并无交情,来此奉命保护谢嘉宾,谁动他谁死。”
余姐烈焰红唇开开合合,连嘴里的银针都不屑于展露,不把打得陆狂夫狼狈而逃的五品武夫文可舒放在心上。
“可舒,退下!”
文白石斥退了满脸不甘心的儿子,“小谢先生,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事关重大,需要禀报老爷子定夺,恕不招待了。”
文白石说的老爷子,是虎阜文家真正的掌舵人,二十年前的姑苏文坛盟主,前吴的国子监祭酒,官职从三品。
当年他与顾陆朱张四巨姓的老爷子谈笑风生,不落下风。
吴亡之后,文老爷子隐居虎阜拒不出仕,义不二主,高风亮节,在吴郡声望极高。
谢嘉宾不指望一席话,就让百年世家言听计从。
他来一趟,通报消息,示好也罢,言语威胁也罢,都是在证明他的能力,搞事的能力。
眼下他没有能力成事,但可以狐假虎威搞点事。
人可以不能成事,但不能不会坏事。
能坏事,人就会忌惮。
文家忌惮了,朱槿就是安全的。
极美极有味的可怜寡妇,你还是暂时待在这儿吧,我也怕被克……
其实,他不怕文白石直接弄死自己,色厉内荏,吓阻而已。
但余姐的发威,效果比曹夫人给的玉牌信物更直接,更震慑人心,也从武力方面证明了他坏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