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杨盈珥惦念的薛洋,此时正在一间破庙的稻草堆上假寐。
“你不应该把曾家所有的修士全杀了,太冲动了。师姐他们现在一定对我很失望。”
“失望就失望,关小爷什么事?
曾家那些骨子里就烂根的臭虫,不杀,留着过年吗?”
“可是……我答应过师父不会轻易用降灾剑滥杀无辜的。”
“那个是你师父,不是我的,我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
“可是你……你也是另外一个我啊!
你选择退出门派是对的,师父对我那么好,我却辜负她对我的教诲。
她一定不想认我这个徒弟了。”
纯良的十五岁薛洋魂魄蜷缩在其脑海深处,语气委屈道。
“不认就不认,小爷我才不稀罕有师父。”
前世心狠手辣的二十七岁小流氓薛洋魂魄有些鄙夷不屑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师父她一直都很关心我们的。”十五岁的薛洋魂魄带着哭腔喊道。
“哼,关心?那又怎样?能当饭吃?能让老子不受欺负?”二十七岁的小流氓薛洋魂魄依旧死鸭子嘴硬。
“可你忘了吗?师父她曾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们温暖,给了我们一个家。
她教我们识字读书,教我们修行武艺,她是真心实意想要我们好的。”纯良的薛洋努力争辩着,试图唤醒对方心中的一丝柔软。
“哼,温暖?家?
那些不过是虚伪的表象罢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实力才是最可靠的。
她若真对我好,
又怎会不理解我杀曾家满门的苦衷?
你且等着瞧,过不了多久,仙门百家就会出关于我们两个的通缉令。
到那时,你师父必定会明哲保身,果断弃了你,保全自己名门正派的名声。”
二十七岁的薛洋冷笑,语气中充满了对现实的嘲讽与无奈。
“不会的,师父她不是(那种人)……”纯良的薛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够了!别再提她了!我现在不需要什么师父,不需要什么温暖的家。
我只需要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活下去,杀尽天下负我之人,让那些曾经看轻我、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二十七岁的薛洋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决绝与狠厉。
纯良的薛洋魂魄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也无法说服对方放弃复仇的执念。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破庙的门窗吱嘎作响,仿佛连这破败的建筑也在为薛洋的处境而叹息。
薛洋睁开眼,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就压制不了那些怨气,所以这副身子的主导权,还是交给我吧!”
二十七岁的小流氓薛洋魂魄神色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答应我,不要再滥杀无辜,我可以不和你抢这副身子的主导权。”
十五岁的纯良薛洋魂魄仍旧有些固执道。
“如果我偏不呢?你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二十七岁的小流氓薛洋魂魄随意招手,便引来许多潜藏在脑海深处的怨气。
只见呈暗红色的怨气大雾化作一条巨蟒,缓缓缠绕在他身上,供他随意驱使。
另外一边,十五岁纯良的薛洋魂魄却被巨大的怨气侵蚀,原本清澈的双眸也开始变得赤红起来,浑身上下透着令人不安的邪气。
“你就乖乖留在这里吧,小废物。”
二十七岁的小流氓薛洋操纵怨气化身成一条锁链牢牢绑住他的四肢,而后戏谑一笑,悠悠道。
再次得到身体的控制权的前世薛洋魂魄,不由得有些谓叹地呼吸了一口来自外界的新鲜空气。
“绯月散人,我们……来日方长!”
想到先前那名阻止他屠白雪观的黄毛丫头,他心头涌上一股骇人的杀意。
“那个是我师父,你若敢动她。
我就算自废修为,也绝不让你得逞。”
十五岁的薛洋魂魄听到熟悉的名字,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夺回身体的主导权,忙打算自废修为阻止他害人。
“好,你小子够狠,我不动她,行了吧!”
二十七岁的小流氓薛洋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只是我师父,了尘派的其他人,你也不许随意乱动,否则我……”
十五岁的薛洋色生厉茬地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