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春娘,就像看救星一样。
林媌还想说什么,却被春娘一句:“这可不是你的玩意儿,要是磕了碰了,小道士这辈子都不会想理你。”给噎了回去。
乖乖地在后面把两头羊一头牛牵上,跟着春娘回了碧梧酒肆。
皇宫
江惕被公孙鸣的人监视着,一举一动都有人呈报给公孙鸣,本也在预料之中,可真的置身其中,却是未曾想过的苦闷。
从前,父皇在的时候,从不约束皇子公主们,所以一个个的,都自由惯了的。
尤其是江惕和江奉善,三不五时地就要出宫去游历,父皇从不阻止,甚至十分支持。
他说,他年轻时没来得及看看这大好河山,登基后尽拥天下,却从未看清天下的全貌。
所以他要自己的儿女们趁着年轻,做自己的眼睛,替自己去四处看一看。否则等他们长大了,便没有机会了。
那时候是江惕最幸福的时光,金银满载,山河看尽……身边还有最好的兄弟和疼爱他的阿姊。
奉善阿姊和他不一样,他出去更多的是“看”,而江奉善更多的是“做”。
游历半载,江惕写成一本《世奇杂谈》,而江奉善呢,什么都没带回来,却是为某老农解决了虫患,为某含冤的罪人做了回状师之类的……又隐姓埋名,又粗衣麻履,没人知道那些是公主江奉善的做的。
可她自从成亲后,便整日待在香输院里不肯出来。终日忙些绣花之类的事情,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他只当江奉善是婚后转了性子,可是如今他被公孙鸣拘禁着,忽然有些猜测。
或许,公孙鸣很早以前,就是这么拘禁奉善阿姊的。拘禁一个男人,需要人手兵马,可拘禁一个女子,只需要让她爱他,然后再在她耳边说些三从四德之类的混账话,就差不多了。
“来人,朕要用膳。”
“回禀皇上,摄政王规定的用膳时辰还没到。”
“可是朕饿了,也不能吃吗?”
“奴才不敢有逆摄政王的命令。”
江惕摆摆手:“罢了,下去吧。”
他的肚子咕咕作响,却连膳食都不能用。
他摸摸肚子,忍了下来,这些天他忍的事那么多,这已经是很小的一件事了。
公孙鸣规定了用膳时辰,入寝时辰,看书,批奏折,去御花园散步,全都规定了时辰。还有人在一旁监督记录,稍微差了一时半刻,公孙鸣就要让他吃苦头了。
惩罚他的事,都在细微处,比如夜里不许他盖被子,或是饭菜里不加盐之类的。
江惕这些都能忍,但他也清楚,公孙鸣这是在让他适应被他掌控的感觉,接下来,恐怕要层层加码,直到他完全在掌控之中。
他叹了口气,抬脚走出御书房,去了香输院。
奇怪的是,公孙鸣从来不限制他去看花洄的时辰和次数,所以他想稍微松快一点,就只能去花洄那里。
花洄其实和颐钏长得并不像,只是额头上的印记实在一模一样,他总会把她认成颐钏,久而久之,记忆中的颐钏,竟也成了花洄的模样。
这是让他最痛苦的事,他想不起来妹妹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