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盐商向来生活豪奢,每逢嫁娶、生辰等大喜之事,必定连唱数日大戏。
往昔韦小宝遇上这般日子,定会在戏台前穿梭奔忙,兴高采烈地看那免费的好戏。
人家正值喜庆良辰,也不与他这顽皮小无赖计较,往往还会请他吃上一碗盖着几块大肉的香饭。
至于那迎神赛会,更是有众多戏班争相献艺。
只要一提起“听戏”,他当真满心欢喜。
索额图道:“兄弟既然喜爱,我定会时常相邀。只要兄弟哪天得闲,只管吩咐便是。”
韦小宝道:“便是明日如何?”
索额图道:“妙极!明日酉时,我在宫门外等候兄弟。”
韦小宝道:“我出宫来可会不妥?”
索额图道:“决然无妨。白日你侍奉皇上,一到傍晚,谁又能管得了你?”
韦小宝喜上眉梢,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如今已贵为首领太监,在皇上跟前备受恩宠、风光无限,又有何人胆敢管束,笑道:“甚好,一言为定,咱哥俩有福同享,有戏同赏。”
索额图紧拉着他的手,道:“咱们这就前往鳌拜房中挑选宝贝去。”
两人回到鳌拜房中,索额图仔细端详从地洞中取出的诸般物件,问道:“兄弟,你中意哪些?”
韦小宝道:“哪些东西最为贵重,我实是不懂,还望大哥帮我挑选。”
索额图道:“好!”拿起两串明珠,一只翡翠雕成的玉马,道:“这两件珍宝价值连城。兄弟收下吧。”
韦小宝道:“好!”将明珠和玉马揣入怀中,顺手拿起一柄匕首,只觉沉重非常,那匕首连柄不过一尺二寸,套在鲨鱼皮的套子里,份量竟与寻常的长刀长剑无异。
韦小宝左手握住剑柄,猛地拔出,只觉一股凛冽寒气扑面而来,鼻中一酸,“阿乞”一声,打了个喷嚏,再看那匕首时,剑身漆黑如墨,毫无半点光泽。
他原本以为鳌拜既然将这匕首珍而重之地置于藏宝库中,定是一柄绝世宝刃,哪曾想模样竟如此平凡无奇,便如木刀一般。他心中微感失望,随手往旁边一抛,却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匕首竟插入地板,直没至柄。
韦小宝和索额图都“咦”的一声,惊叹不已。
韦小宝俯身拔起匕首,说道:“这把短剑倒是有些奇特。”
索额图见多识广,道:“看来这定是柄宝剑,咱们来试试。”从墙壁上摘下一柄马刀,拔出鞘来,横持手中,说道:“兄弟,你用短剑往这马刀上砍一下。”
韦小宝提起匕首,朝马刀上斩落,只听擦的一声,那马刀瞬间断为两截。两人齐声叫道:“好!”
这匕首无疑是世间罕见的宝剑,奇的是斩断马刀竟如砍削木材,全无金属碰撞的铿锵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