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奚来不及躲避,被新平在衣袖间留下好几道长长的墨痕,她气得七窍生了烟:“早知你会这般欺凌我,待我告知皇后殿下,看你到时候如何被惩罚!”
新平掰开时玉的牵扯,上前推搡着流奚:“不用等到母后惩罚我,我现在先惩罚你!”
流奚险些没站稳:“如此粗鲁无礼,你不配做我阿姊!”
新平嗤笑道:“你还不配做我妹妹呢!”
“公主……”寇玉瑾见两位公主动起手来,连忙挥舞着衣袖,高声大喊道,“哎哟,两位小祖宗,别吵嘴了!!”
“你说什么!”流奚低头找寻着,又端起桑榆桌上的砚台,径直朝新平的裙襦泼去,“嫡出有什么了不起,不一样住在明光宫里,听着尚宫局女官的课吗?!”
新平挨了一身的墨汁,心底的怨火被彻底点燃,她蛮劲地狠狠朝流奚推了一把,流奚受不住后仰的力,一下便坐倒在地上,额角重重地磕在了桌沿。
“!!!”
在旁的几人吓得呆住,连忙俯身要去拉起流奚,可流奚疼得赖在地上嚎啕大哭,谁也动她不得。
寇玉瑾急出泪来:“来人、快来人啊……去请太医!”
新平看到流奚额角青了一大块,顿时后怕地抓紧时玉的手:“怎么办……我闯祸了,母后真的要惩罚我了……”
时玉固然不知所措,但还是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等太医来给流奚公主看看。”
沁云闻声闯入殿中,陪着桑榆一起扶起流奚,转身朝殿外走去时,恶狠狠地瞪了眼牵手的两人。
“今日的课程,便到此为止吧。”寇玉瑾命令女侍收好桌上的所有账本,紧张地喘着粗气,“新平公主和谢家姑娘莫要离去,奴婢能力浅薄,管不了这样的事,奴婢会如实禀报皇后殿下,请她前来处置。”
时玉强忍着恐惧,对寇玉瑾说道:“尚宫大人,您还是跟去看看吧,我们不会走的。”
等到寇玉瑾迈出殿门,新平顿时控制不住,自顾自地哽咽道:“都怪我……可我就是气不过她!”
时玉环顾殿内的一片狼藉,用手轻拍着新平的背脊:“不哭了,我知道公主还在因为上次崔府的事,生流奚公主的气,但皇后殿下不是说了吗,要我们尝试着和好。”
新平愤恨地抹去泪水,转头问道:“不只是因为崔府的事,她分明是年幼庶出,却总是压我一头,我对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时玉缄口片刻,叹气道:“可你们是亲人啊,年岁长幼、嫡出庶出,又有什么关系呢?”
新平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小声嘀咕道:“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我自然会承担,但你……陪我去看看流奚吧,我有些害怕。”
时玉点头答应后,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