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医署的徐医正,禀报完流奚的伤势,径直离开明光宫。
皇后和贤妃柳氏两人,分坐在殿内正位的两侧,同时紧盯着跪在最排头的两位公主。
新平和流奚两人,一个将懊恼沮丧全然写在脸上,一个额头裹着厚厚的跌打膏药,都像是刚被生擒的幼鼠,只等着正位坐着的两位猫处决。
“原本安排寇尚宫教你们十日的,可这才刚开始,便闹成了这样。”
寇玉瑾已经跪到两腿发麻,但始终不敢抬起头:“还请皇后殿下恕罪,奴婢实在才疏学浅!”
“不必担忧,此事与你无关。”皇后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寇玉瑾的言外之意,转头又望向两位垂头丧气的公主,“听闻你们在明光宫时,吵得无比凶狠,怎么现在默不作声了?”
流奚刚铆足了劲,要将方才的事全部道出,却听见新平怯怯地说道:“母后,儿臣……知错了。”
皇后觉得有些意外,片刻又问道:“错在哪儿了?”
新平不敢多动作,只是稍稍抬眉瞥了眼身旁的流奚,支支吾吾地又答:“不该……和流奚妹妹起争执。”
贤妃柳氏一直紧盯着流奚,又时刻留意皇后的神情变化,见皇后闷声不语,她柔和地笑道:“殿下,也不能全怪新平,流奚向来桀骜不驯,定是她说了什么,这才惹恼新平。”
在场的其余所有人都能听出,柳氏这话明着说是流奚不知礼数,但暗地里却怪的是新平心浮气躁。
新平听不出暗意,以为柳氏是在替自己说情,她立即转头面向柳氏:“贤妃娘娘,这次真是我的错……”
“新平公主这般忍让流奚,当真是妾身管教不严了,竟教得流奚丝毫不懂得尊敬阿姊。”
皇后向来站在公正的一方,但也绝不容许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她和蔼地笑着站起身,略过柳氏的话语,走到新平的面前:“既是你的错,那便罚你午后不许进膳,在自己的寝殿闭门思过。”
新平不敢违背,立即答道:“是。”
皇后思考片刻,又轻柔地转头:“时玉,你去陪着她。”
时玉起身答道:“是。”
柳氏心知皇后的用意,也上前牵起流奚的手,向皇后拜道:“还请殿下恕罪,妾身往后定严加管教流奚。”
皇后点了点头,应允她们纷纷退下。
时玉垂头迈出矮槛,远远地跟在新平的身后,直到她进了自己的寝殿。
新平的女侍芳园拦住时玉,用眼神瞟了眼殿内的新平,然后拜托道:“谢家姑娘,公主现下心情不悦,就麻烦您安慰一下她了。”
时玉点头答应后,轻手轻脚地走到新平的身旁:“那个凡事不服输的新平公主,怎么这次只顾着低头认错了?”
“我是那么蛮横无礼的人吗!”
“当然不是,只是这次为什么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也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