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递上桃符,年轻人又转了转眼珠:“你想要?八十就行!”
“自个留着吧!”
“别啊?”他反倒不接了,“八十不行,那就六十!”
六十块大洋是多少钱?
一块大洋能买三十斤大米,六十块,差不多六万。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如果只值三五八万,吊坠亮都懒得亮。
所以,肯定比六万多。
问题是,他现在连半毛都没有?
更何况,淘古玩除了眼力,比得就是耐心。
他笑了笑,硬是塞了回去。
“嫌贵,你倒是还个价?五十……”
年轻人有点急,来拉李承的衣角,车夫一瞪眼,他吓得缩了回去。
车夫又捋袖子,李承使了个眼色:“先去吃饭!”
道士愣了愣,车夫也愣了愣。
成天在这一片打转,见得多了,也就懂了,这一招叫欲擒故纵。
但懂归懂,却想不通:因为他们怎么看,这两件东西撑到头也就几百个大钱,有什么可纵的?
车夫走上来,声音很低:“李兄弟,你刚来,可能不太懂:不是有灵蕴、有神蕴的东西,就一定值钱。比如这两块……”
“谢谢王大哥,我知道!”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车夫再不言语,烟鬼跟在身后,絮絮叨叨:
“五十真不贵……我爹咽气前亲口说的,当年他从玉福祥买的,花了他五十大洋……我再降点,四十!”
道士冷笑:“不是从神铭山请的么?”
“这地方卖东西,不都得加点来历?”
“当年是多久?”
年轻人转着眼珠:“他没讲!”
道士“呵”的一声。
李承也不接话,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大街两旁。
看到年轻人,摊贩都是一脸嫌弃。
也不时有伙计从店里出来,手里提着棍棒之类,虎视眈眈。
顿然,李承就有了大概判断:这家伙,进的店绝对不少,也肯定死缠烂打过。
不然伙计不至于拿棍棒招呼。
所以他也知道不好卖,才会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说个不停。
这不,也就十来步,他就降到了三十。
又走了一段,就成了二十五,李承知道,应该到了他的心理底线。
他停下脚步。
“二十五?”
年轻人顿然一喜,李承又摆摆手,“但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得等我一会!”
“多久?”
“最多半个钟头!”
天不亮就跑出来,这眼看已是日上中天,也不在乎那一刻两刻。
“好!”
年轻人又把桃符递给他。
李承只接了一块,“唰”,吊坠果真亮了一下。
递回去,再接另一块,又亮一下。两块一块接,再亮一下。
赚了……
他吐口气,一手一块,认真端详。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