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桃木，雕工一般，倒是有点年头，但最多不超过三十年。

再细细一摸，李承心中微动：桃符的侧边，有一道细棱。很浅，很短，像是从整料上锯下来的时候，没怎么刨平。

问题是，两块都有？

找到了……

李承翻来覆去，看的仔细，道士则牙疼似的咧着嘴。

他不知道吊坠会亮，更看不到，所以一脸的想不通：二十五块大洋，买这东西，脑袋被驴踢了？

两块都不值。

更何况，他有钱吗？

道士正狐疑着，又听李承问：“王大哥，这街上，哪家的信誉好一点？”

就说他哪来的钱，原来打的是过手的主意？

“玉福祥就挺好，出了名的公道，东西又是从他们那出来的，也算熟门熟路……”

道士说了一半，被年轻人打断：“要先说好：现在东西给你，就是你的。不管人家要不要，你不能赖账！”

“好！”李承笑着，“但不管我卖多少，只给你二十五块大洋！”

年轻人猛点头：“放心，多一个子儿我都不要！”

他知道地方，带着李承走在前面，道士和车夫跟在身后。

跑老了江湖，两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这烟鬼去过玉福祥，但被撵了出来，所以才提前把话说死。

这下好了，不管能不能卖掉，东西都是李承的。

特意落后了几步，道士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明明是两块破烂，他非要买？又半毛没有，他拿什么付？想赖账吧……”

车夫想起了那幢鬼楼，犹豫了一下：“看着气度不凡，应该不会。”

“我怎么没看出什么气度来？除了脸白点……”

车夫瞪了他一眼：“那东西，可能有古怪。”

“嘁，你眼瞎，还是我眼瞎？或是玉福祥的总管、掌柜、朝奉全眼瞎？”

车夫无言以对。

那么大的老字号，走一回眼都稀罕，何况走第二回？

转着念头，不多时，就到了地方。

挺大的一幢楼，宾客进进出出。

迎客的后生（学徒）认得车夫，笑着打招呼：“王师傅，看点什么？”

“今天不看，出两件东西，这个！”

再看车夫指的那两件东西，以及躲在后面的烟鬼，后生的脸上露出几丝古怪：“王师傅，这两件，我们不收！”

“他来过？”

后生点头：“来过，太阳刚冒头，我刚落下门栓……”

李承很好奇：“这两件，不都是你们卖的吗，为何不收？”

“客人没修为吧？”后生笑笑，“这是符器，不能以普通的古董论：若是长时间不祭炼，神韵也罢，威力也罢，是会消散的！”

他又指了指：“像这两块，近二十年没有祭炼过，早废了，跟两块破木板没区别……”

李承恍然大悟：怪不得道士问他，当年是多久，年轻人不接话。

但吊坠不会出错，这两块绝对是好东西，没道理卖不出去。

李承想了想：“麻烦你，能不能借把锉刀用一下。”

“可以！”

李承也没进门，拿了锉刀，走到门口一侧，而后“兹”的就是一下。

细棱应声而没，桃符的侧边，骇然出现一道细缝。

还真有古怪？

道士和车夫面面相觑，正愣着神，“咯嘣”一声。

李承硬是把刀尖插进了细缝之中。

霎时，一丝奇异的气机溢出，李承心中生出一丝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感觉。

灵韵、神韵？

就说吊坠绝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