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腿你昨天不是刚吃过吗?这腊肠挺好吃的,是川味腊肠,可下饭了!”
“陈老师,这以后学生们中午都能吃上这样的菜吗?”李大嫂在前边已经打好了饭捧着两只碗过来问。
“这肯定不能天天吃这样的,但每个星期一、星期五都能吃到肉!”
“都能吃到肉?”
“吃肉?”
大家纷纷回头张大了嘴巴看着岑济,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咳咳,当然不是新鲜肉,就跟今天的差不多,腌的火腿或者是腊肠之类的。”
“那不就是肉嘛!”
“就是就是,这豆芽平时我都吃吐了,跟这火腿丝拌上还真香!”
“对啊,这要是炒韭菜也放一些,那肯定下饭!”
大家都就着菜狼吞虎咽,中午跟早上一样,每个人都是一张面饼子,因为没有酵母,都是死面,不少人吃的急,噎的挺难受。
岑济见了,喊上正在吃饭的周能军,两人一起去了房间,把那两桶桂花酸梅汤给提了出来,在房间里放了一个上午,此时已经凉的差不多。
岑济把水桶放在桌子上,让莲霞嫂子用勺子舀着分给大家,莲霞嫂子自己用勺子舀着尝了一口,眼睛顿时发亮:“嗯?这是什么?红糖水吗?不对不对,怎么酸酸甜甜的,还有桂花香呢!”
“什么?让我尝尝!”周能军刚刚提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但是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是我同学寄给我的酸梅汤,是用粉冲开的,内蒙那边夏天流行喝这个。”
大家都把饭吃的差不多了,一个个用碗过来接酸梅汤喝。大黑蛋仍旧在吃饭,吃的肚子都圆滚滚的像个皮球似的,终于放下了碗,别人喊他去喝酸梅汤,他摇摇手:“喝不下了,我吃饭就行了!”
“啊呀,这酸梅汤就跟双抢时候卖的冰棒一样!甜丝丝的。”
“比冰棒还好喝呢!这个还香,桂花香!”
“要是天天过上这样的日子得有多好啊!”周能强一边小口抿着酸梅汤,一边端着碗感慨。
“美的你!陈老师又不是天天盖房!”
“大伙别急,我准备过一阵子在学校前边那块坡地上起两趟屋子,到时候大家还来给我帮忙,我照样管吃管喝!”岑济趁机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引得大伙一阵欢呼。
中午吃过饭,社员们都回家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下午的施工很顺利,到了三点多的时候,岑济还让莲霞嫂子下了面条给社员们当作点心,让大伙补充体力。
社员们干脆将剩下的土坯泥巴给学校教室也给补了一下,屋顶也都换了新稻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基本都已经结束了,岑济拿着笤帚扫着门前的草杆和石灰。
“陈老师!你看这活儿干的还行吧?”王可金得意的拍着食堂的墙。
“漂亮的很!真要是我一个人还真没办法干出来!还得靠老师傅带啊!”
“陈老师,那今晚能喝上酒吗?”
“哈哈哈!就是就是,陈老师可不能耍赖啊!”
“喝酒喝酒!那我肯定说话算话,你们帮我把这两口锅给抬进去,我过会儿就去搬酒!”
岑济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社员来到货运箱子前面,周能文拿过铁钎子一个个的拆,一拆一个不吱声。
第一个箱子拆开,里面是两座烧火做饭的炉子,通体铸铁,每个炉子上面从小到大放着三口铁锅,最小的直径一尺,最大的有两尺半。每个炉子的炉膛里头还放着一个用来烙饼的小平底锅,一个烧水的水壶,各个都是好铁好钢。
第二个、第三个箱子拆开,里面全是岑济之前带过来的中空烧水炉,密密麻麻挤在一起,锃亮的炉体闪着耀眼的光芒,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社员,大家都从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第四个箱子里全是衣服,就是岑济定做的校服啦,军绿色卡其布拿在手上都厚实,跟裤子、衬衫、皮带什么的都用一个个带抽绳的小无纺布袋子装好了,整整齐齐的码在一块。
第五个箱子全是鞋子,都用无标的牛皮纸盒装好。
剩下的箱子里除了一些文具之外,全都是粮食,一袋袋的大米、面粉,还有各种大料、香料、食用油,这都是岑济买来准备做炒货的。
这一阵现场开箱,把社员们都惊住了,这陈老师的同学是把内蒙都给搬过来了吗?这好米好面得吃到什么时候,可便宜了周能军这小子了,这一阵子不知道跟着吃了多少,难怪周队长今天屁颠屁颠的跑去称豆腐,他自己还不知道能捞多少好处呢!
东西全部搬进食堂,里边的两个做饭炉子也按照岑济的要求摆放停当,社员们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天已经擦黑,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大家也都很期待,不知道陈老师晚上用什么来招待他们。
岑济回宿舍从床底下翻出自己在24年买的东西,先开一箱子宁城老窖,这酒号称塞外茅台,但是在24年却是无人问津,卖的非常便宜,倒还算是粮食酒,一箱子十二瓶也就三百来块。
又翻出一纸盒箱子花生米,都是真空包装的酒鬼花生,一袋子5斤,岑济直接拿了两袋子,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十三条玉溪,一股脑都装在花生米的箱子里,一会儿吃饭前给出力的社员分掉。
岑济准备出门的时候,把一箱子酒往书桌上一放,猛然想起这可是黄花梨木的,以后就靠它赚钱呢,赶紧把酒搬出去,用袖子擦了擦,发现没什么损伤才锁门出去。
到了周能军家里,发现大黑蛋背着一张八仙桌也过来了,岑济见状把酒跟花生米放下,过去给他扶了一把,帮他把桌子卸下来:“大黑蛋,你怎么还搬桌子过来啊!”
“嘿嘿,队长说今天大家出了不少力,食堂建的好,陈老师你又说晚上请大家喝酒,他也要加加相,让金凤婶子做几道拿手菜,给大家摆几桌喝酒!所以就让我跟蔡大嫂、周能强回家搬桌子板凳过来。”
岑济听了点点头,把酒跟花生米给搬到了屋檐下边,院子里摆着四张八仙桌,呈菱形排列,莲霞嫂子正在抹桌子、板凳。
“嫂子,麻烦你找几个大碟子,把这花生米给装上,我同学从内蒙寄来的,可香了!”
“哟!这么多花生米!”莲霞嫂子赶紧接过去,岑济跟着一起帮着拆开,袋子一撕开,“滋滋”的往里钻气,接着 一股油脂的芳香便散了开来。
“哗啦”一下子倒在大碟子里头,顿时满屋都是这酒鬼花生的味道,直勾人的口水,让人满口生津,只想着来杯小酒就着吃。
周扬东趁莲霞嫂子不备,一只手嗖的一下从碟子里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腮帮子嚼的跟仓鼠似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莲霞嫂子一见,伸手便打,周扬东也不管,就顾着吃。
“你这个小撇伢子,饿不死你!”
“好辣,妈这花生米好辣!”岑济听了好笑,这一下不知道给他干了多少食盐进去,里面又是用的干辣椒调的味,晚上有的他受了。
晚上金凤婶子烧了个茄子,用臭干子拌了芫荽,中午的火腿全跟冬瓜白菜一锅乱炖,剩下的腊肠也用豆角炒了,最后还把中午的毛豆和早上的雪菜豆腐一顿爆炒,当做下饭菜。
见到岑济往桌上端花生米,金凤婶子呵呵直笑:“本来还想着少了下酒菜,没想到陈老师想的倒是周到!”
岑济用一只小碗从袋子里舀了满满一碗花生米,递给了金凤婶子,他知道晚上这顿饭女人家都上不得桌子,就给他们先尝尝。金凤婶子连连道谢,欢喜的把小碗放进了碗橱。
回到院子里,大伙都来的差不多了,岑济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坐在周有才那一桌,跟他说要开始分香烟,周有才便点了点人数,对着岑济点点头示意人都齐了。接着便开始喊人:“王可金!”
点到名字的都到岑济这一桌来,岑济把烟从盒子里都拆出来摆在面前,不一会儿就摆成了一座小山,这表示岑济没有糊弄人,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让大家都放心。
一共是二十五个壮劳力,每人五包烟。王可金上前来,在自己名字后面打了个勾,代表自己已经领过,岑济又抽出两支烟敬上,王可金非常满意,笑呵呵的找周有才点了烟。
喊到名字的都领了烟,不一会儿功夫全部发完,周有才跟周能军、周能文也都领到,院子里都洋溢着快活的空气。最后岑济还剩下两包半烟,他自己也点上,等着开饭。
天已经完全黑了,不少其他没来参加劳动的社员早早吃过饭,有的已经睡觉,有的看这边人多得很,就过来凑热闹。发到烟的社员就跟他们显摆:“干一天活,就能发五包云烟,还是带过滤嘴的!这一包不得七八毛?上哪找这个活去?”
“干一天给五包烟?还带过滤嘴的?别开玩笑了,你晚上没喝酒怎么还把丰收当云烟?”来凑热闹的社员当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