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汛正候在殿外,见主子出来,忙说道:“将军,地界已经寻好了,将军可要去看看?”
“叔叔知道了吗?”
“属下还没去大将军府。”
殷淮安略一思索,沉声道:“先去告知叔叔,这种掉脑袋的事情还得让他决定。”
楼汛领命退下,殷淮安立在原地长叹一声,他不得不做好准备。
快到正午,慕容怀月才悠悠转醒,她下意识想唤怜音,谁知睁眼瞧着陌生的环境一时有些愣住,还是看到云落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成亲了。
抿了抿唇,她慢慢起身,云落服侍她洗漱更衣,又奉上茶点。
她在房中站了站,瞧着周围的一切极不自在。她觉得有些憋闷,心中也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走了两步,又折回身看向云落,问道:“弄玉呢?”
“弄玉在膳房忙活呢,夫人要她过来么?”
极陌生的称呼,慕容怀月怔了一瞬,旋即点点头,道:“以后让弄玉和怜音近身服侍我就好,就不需要旁人了。”
云落应下,便让人去换弄玉和怜音。
弄玉和怜音很快过来了,慕容怀月瞧见她们,心里才没那么慌。
她嫁到将军府,除了弄玉和怜音陪嫁过来,还有两只她养了许久的小乌龟也跟着过来了。
一见到怜音,她便问道:“喂过小乌龟了吗?”
“已经喂过了。”怜音笑嘻嘻道,“夫人,将军府的荷花池好大,比王府的都要气派,您去瞧瞧吗?”
慕容怀月点点头,刚出房门,忽又想起一事,问道:“花云呢?她在府中吗?”
“花云小姐昨儿夜里跟着大将军回府了。”
“是吗?有些可惜。”慕容怀月有些失望。
主仆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荷花池去,沿路的仆从纷纷见礼问安,慕容怀月极不习惯。
她在荷花池边略站了站,也没心思打量将军府的景致,对她来说,只要细细看了,心便会跳得极快,就像是窥窃了他人的幸福一般,让人心虚。
正发着呆,云落来请:“夫人去正殿用膳吧,将军在等着了。”
慕容怀月垂眼,平静道:“好。”
殷淮安在门口等着,见人过来,忙上前去迎,握着她的手关心道:“起风了,以后外出的时候多添件衣裳。”
“嗯。”慕容怀月笑笑,而后一直安静用膳。期间,殷淮安问她什么,她便一五一十地答了,既不多说一句,也不像之前那般是个没嘴葫芦。
“我下午没什么事,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或者想做的事情?”
慕容怀月细细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这段时日都没怎么去国子监了,我想自己看看书。”
殷淮安颔首道:“我把书房给你整理出一间,以后你读书也方便些。”
“啊,其实也不用,”慕容怀月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像宋灏他们要有地方摆放藏书什么的,我只是随便读几本书而已,不需要特意空出一间书房的,有些浪费。”
“那好,你可以和我用一间书房,正好我那边也有不少书,你若要看,从书架上取就行。”
“……”慕容怀月略一犹豫,道,“多谢。”
午后,殷淮安便拉着她去书房,向她一一介绍了书房的摆设布置,又将书架上的藏书大致说给她听。
之后,他便把人按在书案前,低头问道:“你想看什么?”
慕容怀月一时答不上来,仰头看去,犹豫道:“我也不知道,要不诗经吧。”
殷淮安递给她一本诗经,取来笔墨后也在她身旁坐下,道:“你要抄写么?那我给你研墨。”
说着,他便真的磨起了墨。
慕容怀月小声道:“别费事了,我写字慢,会耽误你事的。”
“无妨。”殷淮安笑了笑,“我没什么事,只想瞧你写字。”
慕容怀月也不好再推辞,便铺开纸,一字一字地抄写起来。
相比较京城其他有名的才女,她的字实在排不上号,算不上好看,至多算是工整。
慕容怀月自己也知道,之前她在国子监被夫子罚抄写时,不少学子都背后议论她的字来着。
后来她听到了这些话,便拿着宋灏的字在家中临摹学习,才算是稍有长进。
她认认真真抄写完了一篇,搁下笔一看,有些难为情道:“好难写。”
“很工整。”殷淮安真心夸了一句,又道,“你们国子监的夫子一手行楷名扬京城,你没临摹过他的字吗?”
慕容怀月摇摇头,老实说道:“没有,只照着宋灏的字临摹过。”
殷淮安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旋即笑道:“他的字有什么好的,小时候学堂夫子说他写的字和狗爬一样。”
慕容怀月难得真心笑了,一双桃花眼弯着,好奇道:“真的吗?可国子监的夫子经常夸他,难道他是后来才练出来的吗?”
殷淮安后悔提这回事了,一抿唇,隐隐有些不快:“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什么?”慕容怀月一时茫然,“宋灏么?”
“嗯。”殷淮安没什么表情,敛下眼,神情难辨。
慕容怀月一顿,虽说头脑糊涂着,但下意识就想去道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模糊地凭着感觉去开口。
殷淮安一愣,再开口时转了话题,道:“再写别的吧,我给你磨墨。”
“……嗯。”
慕容怀月没多说什么,只专心写着,一直写到手腕酸软,她才放下笔,心满意足地拿起自己最满意的一张,独自欣赏着。
“写得这样好看,我让人把这幅字裱起来挂在书房里,可好?”
说着,殷淮安也不待慕容怀月说什么,便干脆吩咐下去。
慕容怀月极难为情,想把字拿回来,殷淮安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腰,将人抱到榻上,欺身压上。
慕容怀月头往后仰去,还未来得及喘息,唇齿便又被堵住。
衣衫不知何时被褪去,松散地挂在臂弯,她呜咽着想要躲开,一双手却牢牢地掐在腰间禁锢着她。
这张小榻随着两人的动作有所作响,而后逐渐激烈。
殷淮安俯身在怀中人的颈侧舐咬着,昨夜暧昧痕迹还未消,他又着实添了许多。
低沉喘息着,他用力扣住身下人的细腰,将人贴向自己。
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他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