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愣怔片刻，欣慰道：“你很像你母亲。”

付宁不觉惊讶出声：“我母亲？您怎么会认得我母亲？”苏晗的亲娘死的早，所以付宁对她并不了解。只是此刻听闻远在晋国皇宫的皇帝居然认识苏晗的母亲，难免讶异。她虽早就察觉苏晗父亲不是一般商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家和晋国皇室有关联。

皇帝却不回答，只说：“她也如你这般看淡了认识的一切，凡事都自己强撑着，明明是个柔弱的女子，却让任何男人都不能拿她如何。”

付宁闻言，很是神往，这样姑娘到哪都是招人喜欢的。只是皇帝说她们像，者却错了。

“陛下抬举了，臣女哪里有这般境界。”

“寻常女子都喜欢娇艳的花，偏她最喜欢树。也不知从哪里寻来这树种，三五年就长的十分粗壮，一如了秋，巴掌大的树叶倏忽飘落，怎么扫也扫不完，她却说，这叶子原不用扫，就是用来踩的，厚厚的落叶才踩上去仿佛踩在过往的岁月上，能叫人沉下心来。”

“梧桐树是这样的，春夏时繁茂，秋冬时节看了难免觉得颓败，可是唯有颓败才能让人从过往繁华中解脱出来，这些落叶里记载的都是过往。”

皇帝回身，微笑道：“你果然是她的女儿。”

付宁无言，虽然提及她的“亲娘”，可是失忆了的人无言也算正常。

“你可愿你可愿留在宫中陪恭姝？”

“陪郡主？臣女此次入宫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皇帝摇头道：“你可愿长久的留在宫中？”

付宁一愣，生怕皇帝又起了什么猥琐念头，忙道：“皇家居住的地方，哪容臣女久留呢!”

皇帝眼神微暗，淡淡道：“你也不愿意，罢了，你们这样性子的人哪里受得了宫里的凡俗拘谨。”

皇帝说这话，付宁便越发觉得苏晗生母是个神奇的人，究竟是个如何出尘的女子，只恨无缘相见。

“嘉懿的事，是朕对不住你。”

付宁脚步一顿，抬头望着皇帝孤冷的背影，问：“皇上，臣女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皇帝也不回头，缥缈道：“过去的便过去了，有些事提起来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罢了。”

皇帝这是指她来新绛遭遇的几次暗害，只是付宁早就知道皇帝要盖过这件事，便没打算再提，她要问的事另一桩。此时要问却还不能直接开口，便又转了转心思。

“皇上很喜欢母亲？”付宁大着胆子问，皇帝却没理她，只是这样的事原液不需要皇帝回答，他自己清楚便好，于是又问，“皇上似乎因着母亲的缘由，对臣女也是有偏爱的？”

皇帝终于停了下来，一字一句认真道：“朕......会替她照看你的。”

确定了皇帝的心思，付宁再没有犹疑，定定的看着皇帝，问：“周大人去康柏城要办的事就是寻我，是吗？”

“是。”皇帝一旧含着淡淡的笑意，丝毫不回避，他以为这些事她该知道的。

“那六儿呢？就是嘉懿公主，也是皇上您派去的吗？”

“是。你母亲离开后我拍了许多人去找，嘉懿就是其中一个，周卿去是为了将你体面的带回来。”

付宁冷笑一声，不屑道：“带我回来？不是要让我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