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重得像铅。但没人反驳，也没人拒绝。

随后，费梅塔·德艾莫特、申科维尔和薇森娜逐一接过圣徽，谦卑又恭敬。

“阿瓦蒂丝的信使、仆从与选民们，”帕伦纳因说，“这枚圣徽是你们崇高身份的证明，其内含荣光与力量在你们亟切需要时自会展现。指引之女告诉我，你们背负的使命之困难、所冒之危险与形式之急迫远超以往历代选民，可你们也因此注定达成前所未有、甚至令其他所有受眷顾者望尘莫及的伟大成就。你们要向凡间国度及其统治者们传达警训与警告，述说那场发生在群山阻隔的遥远王国的恐怖灾祸，告知他们灾厄已至、终结将临——然这只是身为选民的任务之一。你们要像蒙福者斯黛克芬妮那样航越汪洋深水、遍行四方，深入重山、潜赴深海、穿梭位面、履及群星，上溯无光之地，下探虚无深渊；你们要促使尚可拯救的一切生灵团结一致，为很可能尽归徒劳的目的抗争不歇。”

他们迷茫的面孔愈发坚定。

“指引之女日前降下许多预兆，你们却未加以留意，并因此罔顾其召已久。而且，你们耗费在迟疑、恐惧、自责、懊悔，以及悲恸忧虑上的时间无疑太多。现在请振奋意志、坚定心神，尽可能快地做好出发准备——选民们尚须驰骋万里，却已经不剩多少时间。”

短暂到难以觉察的寂静。

“我们要去哪儿？”吸血鬼尖锐地问，“谁会相信我们的话？”

“这里距离坎斯迪内特和特温不过三日路程，”申科维尔回答说，“贝尔纳·菲拉范雅睿无疑会对此嗤之以鼻，艾菲达尔则会欣然拿出断头台、木桩与绞索回应我们的任何提议。”

“坎汶？”费梅塔提议。

“不，”梅拉·纳芮蕾否定道，窘迫和促狭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不是坎汶。”

“帕梅娜是当今难遇的贤明君主，”帕伦纳因赞同道，“她睿智又宽容，固然会听取你们的建议和警告，并对此斟酌考量，悉心权衡。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尘世王国的凡人君主，若其他统治者会对选民的言辞嗤之以鼻，自然也会对女王的赞同和支持不屑一顾。你们履行职责的第一地乃是格尔德芬瑟，”他紧绷的精神随着这几个字渐趋舒展，仿佛悬空重担终于落地。“那里有一位不可或缺的强大盟友。不论心甘情愿抑或心不甘情不愿，该处乃至瑞塔尔拉的所有统治者都会对她的命令言听计从。只消其有所需要，便会齐聚一堂听从旨意。争取到她的支持必然会对你们此行大有裨益。但这可不比面对绞索来得容易——”他叹口气，“因她性情难测、言辞刻薄、举止粗鲁且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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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背后利刃猛然开始震颤。

菲拉密德碧的前任使者满意地看到刚刚接受身份的使者们再度陷入缄默。

“别担心，使者们。其交际能力或有欠缺，但她的正直与高尚此世间鲜有人及。并且，我和纳芮蕾会一道同去——”最后，他愉快地说，“那位朋友和我们可谓情谊甚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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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