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的,无非就是表明她是经正予的女儿,与迟家有着确切的婚约关系,仅此而已。
迟三爷搓搓手道:“是三叔思虑不周。”
迟沭倒也无所谓:“这事不怪三叔,她找上门来,什么都算计好了,三叔怎么拦得了她。”单看这文法的疏密,整体行云流水,一气而就,无一处顿笔,还真看不出仿的痕迹。
方显推门而入,跪拜于堂下,“回禀将军,属下已探得消息。”他佩剑在身,生得高大威猛,八字短须,常年行军带兵,身上散出一股凛然之气,“坊间的传言来自清坊,后由薛二爷派人到茶馆酒肆里到处胡说,才散了出去。”
迟三爷闻言吓了一大跳:“内史令薛达会不会也参与了此事?”薛家权大势大,原以为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薛家不愿经迟两家联姻,在背后来阴的,谁知道还留有什么后招没使出来,想想三爷就汗个不停。
这水可趟得够浑。
方显:“待小人细查后,再回禀三爷。”
“上元节那天,柳时予坐的是清坊的船。”迟沭抿一口岩茶,味觉清苦,绵延不散。看来这消息的源头就是她了。薛二爷有意求娶经世卿,这事他知道,当年被经明瑞婉拒门外,想来他怀恨在心,借此机会大做文章。柳时予不愧是好手段,连薛二爷都使上了。至于薛达,他才不会管这种无聊事。
迟沭:“昀王那边有何消息?”
方显:“昀王府里收了一个叫云釉的清坊女子做妾,甚是得宠,其门下的学子忙着备考殿试,再无其他。”
“放一个风尘女子在昀王府上,指不定就把昀王套牢了。”迟沭嘲讽道:“她倒想得周全,到底是把昀王看轻了。”
迟三爷想不明白的时候,通常都会胡思乱想,“我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说,经正予走了,以二哥和他的交情,要么收养了那两个孩子,要么将他们送回经家,怎么就打发了他们,撒手不管了?”
迟沭难得对三爷另眼相看,“这事三叔怎么看。”
迟三爷顿悟地一拍掌,高声道:“难不成当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们流落街头,由此怨上了二哥,才会找上门来?”
迟沭摩挲着黑釉茶盏的杯沿,眉头微拢,厉声问道:“方显,事情查得怎么样?”
方显低头道:“属下无能,按卷宗留下的线索暗访了老爷的旧部,全都查无此人。”
迟沭紧了目光,“一个没有?”
“回将军,没有。”
迟沭望向三爷,凝神道:“三叔说对了,当年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无人对证。”当年父亲遣散了所有的老部下,仅剩了他一人,孤独死去,从此这事就成了他的执念,非要查个清楚明白,“方显,是死是活,你都给我把他们揪出来。”
方显拱手道:“属下遵命。”
迟三爷又开始顾虑了,“沭儿,接下来该怎么打算?”
“三叔留个心眼,柳时予还会找上门来。”
迟三爷一听就来气,忿然道:“他还敢上门,骗我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言而无信之人。”
迟沭凉凉地道:“他告诉你他是谁,还没告诉你他要什么,怎会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