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勤仔细看过画作后,正色道,“这是一双胡人的眼。”
柳时予定睛细看,中原人确实没有这么深的眼窝,胡人与波斯,这事越发地有意思了。
蔡京华:“那这案子就复杂得多了。”
柳时予画了十二幅人像,分别贴于颐城十二道城门墙上。
蔡正勤一早便派了人下去搜查,他在衙门里坐镇,手里的茶还没凉歇,就有手下前来报信。
“看你慌慌张张地像个什么样,还不快说。”
衙役跪在堂下,低头道:“回大人,张贴于武承门楼墙上的画像被……被人揭走了。”
蔡正勤颔首,“这么快就有人报案了。”
衙役欲哭无泪:“恕小人失职,底下无人报案,城门墙上的画像张贴没多久,就被人给偷……偷走了。”他当差十几年,就没见过谁偷犯人画像的。
蔡正勤含了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去,“谁会偷犯人画像,你长没长脑子?犯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不给我追查下去!”
衙役:“是,属下遵命。”
蔡正勤快给这帮人给气炸了,这都算个什么事。
不久,底下又有人前来报信:“启禀大人,安德城门楼上的犯人画像被人盗走,属下当场将人犯抓获。”
蔡正勤:“什么人会做这种事?”
衙役禀道:“回大人,是西乡坡的穷秀才李癞子,见了画像就偷偷地盗了去。”
蔡正勤气得砸碎了茶盏,粗声吼了几嗓子,把人给骂了出去。心道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运气怎么这么背。他命令每个城楼加派一个人看守,若是再有此事发生,严加惩处。
蔡京华找上门时,蔡正勤正命着画师描摹犯人的画像。
蔡京华瞧了几眼,一本正经地道,“多画几张,留张柳时予的真迹给我。”
“叔父,您别添乱了行不行?”
蔡京华斜他一眼,揣着自个儿的小心思,骂咧咧地道:“有本事你把我也抓起来,不敢抓,就把画给我留下来。”
蔡正勤装作没听见,烦他。
“你这眼力连个穷秀才都不如,要我说你什么好。这柳时予如今蒙了尘,你是看不见她的好。”蔡京华默默地卷了张柳时予的人犯画像,藏进了广袖里,“你叔父我这些年看了多少珍稀玩意儿,什么时候看走眼过?我练的就是这双眼,你信我一回,等案子结了让媒婆上门说亲去,别搁到了后头,多的是人跟你抢。”
蔡正勤的眉头紧了紧。
蔡京华瞧见画师描摹出的人像,一脸嫌弃地道:“瞧你临摹个人像还把魂给画丢了,一边画去,让我看见了火大。”
蔡正勤决心赌一回,这事谁说了都不算,“叔父,这画如果揪出了凶手,这人我娶,如果揪不出凶手,破案之后,这事你就别跟我提。”
蔡京华的心思落到了实处,一个劲地乐道,“好,叔父与你赌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