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从前院过来,手里提了一壶烫好的清酒,轻轻放于石桌上,“小姐,蔡大人来了。”
“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想见他来着。”
见柳时予起身,丹青忙拦下她道:“小姐,这时候你不能出去。”
柳时予好笑道:“我怎么见不得人了?”
丹青是又急又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蔡京华上门提亲来了,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张老合了盖碗,一口龙井润了嗓子,听着声音高亢了不少。
柳时予惊诧道:“他跟谁提亲?”
张老见她没有半点待嫁女子该有的娇羞,反倒是更来劲了,忍不住说她两句,“这独门独院里就你一位姑娘,你说他跟谁提亲来着。”
丹青小声提道:“小姐,上回大理寺的那个蔡大人也来了。”
柳时予算是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事了,只是不解道:“世伯怎么知晓得这么清楚?”
“这事要是别人说的,我能信么?是蔡京华叫了媒婆上门说亲,哄得夫人高兴,当面应承下来,说是出面撮合你和蔡正勤的婚事。”
“上次蔡大人找我作画,一不留神差点把命给搭了进去。这次蔡大人又上门提亲,我这下半辈子都得奉陪到底了,世伯,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张老总算听出点名堂来,“你的意思是——”
柳时予冷脸回道:“敢问世伯,这世上可有谁比得过伯娘,更急着把我嫁出去?”
张老被这话一激,酒的后劲全上到头来,懵了他的脑,他后怕地看向了柳时予。
“是不是,世伯试试就知道了。”
外院庭前,白桦树下,来人拾阶进到门里来。
“蔡大人光临寒舍,小人有失远迎。”经正修迎出门来,将蔡京华请进屋里。
“听闻公子状元及第,当真是可喜可贺,特地登门道喜,一睹公子风采。”蔡京华拱手笑道。
上座后,经正修吩咐下人上茶。
“经公子一举高中状元,不愧为经相之后,老夫只叹后生可畏啊。”蔡京华笑得眼都没了缝,一个劲地往死里夸。
秦氏听了这话,脸上笑应着,嘴上倒是不依道,“蔡大人过誉了,他哪经得起您老这么夸呢,话说回来,这往年的头名都进了你们翰林院,小侄以后可得指望着您老多多提携才是。”
蔡京华摆了摆手,“哪里的话,要说这也是蔡家和经府投缘,就说我和经公子,那是一脉相承的翰林学士,柳姑娘一手画稿就破了要案,可谓是侄儿命里的贵人,两人真是命缘不浅呐。”
经正修:“双亲逝世后,疏于管教,她一向随性而为,有什么不合体统的地方,还请蔡大人多多包涵。”
“这说的什么话,柳姑娘才华横溢,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哪还有什么不满之处,那些拘泥于旧礼的人自是看不出她的好来着,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