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正修听及此话,略有所悟。
秦氏顺话道:“我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时运不济了些,要是早些年回来,我可就把她给嫁出去了。”
“那是缘分未到,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勤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蔡京华小眼神使过去,意味明显。
蔡正勤敛声静气地坐在太师椅上,闻言站起身来,两袖轻拂,他拱手对秦氏和经正修说道:“实不相瞒,此次登门拜访,是有一事相求,柳姑娘聪敏慧黠,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有意迎娶为妻,还望秦夫人和经公子应允。”
秦氏频频点头,看得出来她对他中意得很,忙道:“大人不必多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予儿要是能够嫁进蔡家,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
经正修不紧不慢地道:“敢问蔡大人,膝下可有儿女?”
蔡正勤:“原配病逝,与我育有二女。”
经正修望向秦氏,手里的茶盖重重地扣了下去,“伯娘怕是不知,家父有言在先,经家后人不可为人续弦,怕是要负了蔡大人的好意,此事我们万不能答应。”
蔡京华闻言,坐不住了,“这话从何说起,经老先生为何会有此遗言?”
经正修正色道:“一切皆因母亲为父亲续弦而起,不得正名,不被待见,父亲深知委屈了母亲,这才不许经家的后人再步母亲的后程。”
蔡正勤绕是再听不出他的借口,他就白在官场上混了,他是愿赌服输,应允了叔父去娶柳时予,这下当面被人拂了面子,他性子也强硬了起来,“柳姑娘的婚事是伯母说了算,还是你经公子说了算?”
经正修冷笑了一声,“家父说了算。”
秦氏心想这下可如何是好,联姻不成,那也不能得罪了蔡家不是,她赔笑道:“蔡大人,这事怪我疏忽了,没考虑周全,婚事还得从长计议,不如我们改日再议?”
“这事秦夫人还是和经公子商议为好,在下就不奉陪了,告辞。”蔡正勤起身拂袖而去。
蔡京华心里添了堵,面上还算客气地道:“一来不知原委,二来恕我们冒昧,今日之事多有打扰,实在是抱歉。”
秦氏起身去送蔡京华,他一连摆手直往后退,跨出门槛,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屋里一时间没了外人,秦氏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撒了出来,“你瞧瞧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好好一门亲事都让你给搅黄了。”
经正修板了脸道:“伯娘,蔡正勤何德何能,可以让柳时予作他的续弦?”
“蔡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家风清明,孙子辈里就蔡正勤一个男郎当朝为官,而立之年就官至大理寺少卿,虽说早些年成了亲,与亡妻育有两个女儿,”秦氏顿住,喝了口茶水压压火气,以过来人的身份苦苦劝道:“但他为人正直,不在外面沾花惹草,时予要是嫁过去生个一儿半女,这后头的日子能不好过么?”
经正修脾气一上来,执拗得很,“他娶谁我管不着,可是柳时予,他想也别想。”
秦氏真是拿他没办法,怎么说都说不通,“时予年纪也不小了,你瞧瞧这颐城的姑娘,谁像她这般年纪了还没成家?孩子都成群绕膝了。你要是真为她着想的话,这事就不该拦着。”
“伯娘,婚姻大事岂非儿戏,这事急不了。”
秦氏被他气得不轻,“你这孩子,简直魔怔了,怎么劝都不听。”话毕,气呼呼地走了。
经正修心道是又如何,我就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