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浣画颔首:“他北边长大的,又不会水,那天又冷,幸亏顾先生经过,跳下去把兰成救上来。兰成被救上来就发高烧,烧得说胡话,把我急得没了法子,满淮安找大夫,可兰成就是不退烧。后来我们住店,又遇上顾先生,我想那天他救了兰成,我还没好生道谢,于是多说了几句。顾先生听说兰成病倒了,告诉我他会切脉。我瞧顾先生年岁也不大,很是狐疑,但当时确实没旁的主意了,于是请顾先生给兰成切脉开了方子,谁知吃了顾先生的方子,兰成便一日日好了。”
“谁干的?”沈江东关注点不在顾梁汾身上。
“什么?”
“谁推的兰成?”
沈浣画叹了口气,“是四房送的下人,我已经处置了。叶家到底没分家,闹大了大家没意思。四房不过是看公爹就兰成一个儿子,三房哥儿是庶出的,想着算计了兰成,叶家就是四房的。都过去了,先别提了。”
沈江东还要说,沈浣画打断,“咱们且说顾梁汾。后来我们才知道顾梁汾在京替武振英武老先生打理一些产业——都是正经产业,什么酒肆药铺绸缎庄。梁汾常南下贩丝绸,因为他有一个妹妹早年在嘉禾走丢了,他每次回去都去打听他妹妹,在南边住一阵子,渐渐和兰成就熟了。我瞧他有家底,人也好,想把三房的兰芷妹妹说给他。兰芷是庶出的,三婶子又明理,定然愿意。谁知提了提,才知道他早年在北面跑单帮,早早娶了夫人,这些年他夫人留在北边,他身边也从没见有人,真真难得。”
沈江东点点头,忽然问:“你瞧,这位顾先生通身气派言谈像谁?”
“像谁?”
“像你小姑子,你想想看,像是不像?”
沈浣画一愣,“你别说,还真像。”
沈浣画到底使人专门去了永通给武振英下帖子,武振英最后没来,她也没留意,因为萧绎和思卿要过府观礼,庶卫宴席,处处都要重新谋划,沈浣画忙不过来,使人往叶府接当家的三太太来帮忙,着实忙了两日。
晚夕沈浣画和三太太同寝,三太太忽然叹道:“我小的时候,我兄长娶嫂子,也是这般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那时候我想,我嫂子真是好福气。”
三太太出身靖海伯府,原本也是世家大族,可是后来靖海伯卷入靖国公谋逆案,自此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