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放松了几分警惕,但见四太太口不能言,还是有疑惑:“舅太太好,我们家是开香药铺的。香药铺市利很是一般,又繁琐,又不易保存。所以……”
“所以要想赚银子,卖香药得‘有料’,是不是?什么贵主儿们爱的‘当门子’,什么秦楼爱的催情香,还有什么下九流的稀罕物儿,嗯?”江枫挑眉道。
荷叶浑身发抖,“舅太太这话,奴婢听不懂。”
江枫故作轻松:“听不懂?我都打探地七七八八了,要不还问你?怎么,你们家里头这个也不懂?我还想借你老子娘帮个忙,看来是不成了。”
沈浣画终于缓过神来了,听江枫挖坑,连忙帮忙:“我的好嫂子,你可别落下话柄来!”
江枫故意道:“敬王底下小诚愉郡主都敢放印子钱,我有什么不敢?”
荷叶松了口气,下意识看了看四太太,对江枫道:“承蒙舅太太看得起,奴婢家里愿意出力……”
这就是承认家里香药铺卖“有料”的玩意儿了?众人齐齐变色。
“哦?那敢情好。除了麝香催情香,有没有曼陀罗?”江枫笑得有些森然。
“有……不!没有!没有!”
菱蓁懒得和荷叶饶舌,直接把四太太下了曼陀罗的紫色荷包丢在了荷叶面前。
菱蓁道:“四太太命你把里头的梅花香饵换成曼陀罗的吧?四太太有没有告诉你,这荷包原来的主人是端王妃?你说,你帮四太太给端王妃泼污,会有什么下场?”
江枫轻声对三太太道:“搜她府里的住处,别惊动别人。”三太太悄悄去办了。
荷叶吓得浑身发抖,四太太原本就刻薄,荷叶叩首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照四太太吩咐做事,别的都不知道!”
这就是招了,四太太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是说不出话,急得直翻白眼。
片刻后荷叶房里搜出十两银子,用一枚虾青帕子包着,大家都认得,那帕子上修着四太太的闺名,针脚也是四太太的,又稀疏又歪斜。
菱蓁闲闲道:“四太太混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四太太浑身发抖,四老爷顾不得避嫌,从屏后走出:“仅凭这丫头的话,怎么能断定此事孰是孰非。”
江枫指了指荷包,又指了指兰萱、兰蕊、荷叶,道:“物证、人证,至于荷叶家里头干什么营生,是不是卖‘香药’,一查便知。您觉得还差什么?”
四老爷阴森森地一笑,“胡乱攀咬的贱婢!”抬脚就去踹荷叶的太阳穴,想光明正大地杀人灭口。
江枫生生截住,四老爷一声怪叫,扑倒在地。
三太太连忙道:“她四叔这是怎么了?”
江枫连声道:“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瞧瞧……”便低头去看三老爷的腿。
这时兰萱忽然抽搐起来,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毒发,众人连忙围上前去扶兰萱。
混乱中四太太忽然发现自己的穴道已开,直接挣脱冲上来抄起一个粉青花瓶打兰蕊:“小贱人,我和你拼了!”
三太太突然被搡了一把推出去,江枫正看四老爷的断腿,没来得及看顾三太太,菱蓁沈浣画站得远,众人眼看着四太太手里的花瓶从三太太脑袋上砸裂。
“砰——”三太太轰然倒地。
兰萱彻底晕了过去,闻讯赶来的叶端明进来,正瞧看见这一幕。
兰蕊烧得满面通红,缩在角落里,虽然有些恍惚,唇边却逸出一丝报复的笑意。